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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年府大厅,见一名神情凝重男人坐于一侧,似在深思,年富与年诤双双走出去亦无发觉。年富纳身而拜,“小侄见过姑老爷。”胡期恒一窒,仓猝站起家躬身行礼,“当不得!当不得――”一边谦善着,一边不着陈迹的打量起面前的年富,在短短半年的时候内锋芒毕露,崭露头角,可见面前举手投足间安闲文雅的少年才俊的确人中龙凤。落座后,年富径直问道,“在四川他们还能查出甚么?”胡期恒沉眉,“该销的账面早已做平,但是账是死的,人倒是活的。”年富蹙眉,“四川之于父亲大人到底有多首要,乃至于他白叟家势在必得。”不但敲掉了一名巡抚,逼死一名知府,闹得满城风雨,天子侧目。
望着胡期恒去时背影仓促,与年烈恍若孩童郊游般的镇静,构成光鲜对比,年熙忧心忡忡道,“我不想三弟有事!”年富从石桌上拿起一块点心垫下,“如若这封信送不到父亲大人手中,我们统统人都会有事!”年熙苦笑,“或许你是对的。”说完冷静回身,似是说不尽的颓废失落,年富感喟,“放不下错的人,你这辈子都遇不见对的人。”年熙脚下一滞,随即点头,走出竹韵斋。绿萼端来热茶与点心,正见年富望着年熙的背影入迷,放下点心,绿萼悄悄退出,偌大的竹韵斋前纤竹妖娆,风韵绰约,却独丰年富赏识它的静逸柔韧。
年熙带着年烈第一次踏进年富的竹韵斋,年熙开门见山,“不知大哥找小弟来所谓何事?”年富神采严厉,“我这里有一封信需求找一名可靠之人送至西北,亲身交到父亲大人的手中,不得有误!”年熙蹙眉,“你想将这信拜托给三弟?”年富的目光落在了年烈的身上,“不知三弟敢不敢单枪匹马走一遭西北大营!”被激起傲气的年烈挺着健硕的胸膛,大声道,“莫说西北大营,即使是虎坑狼穴,又有何惧!”年富畅笑,“好!不愧我年家儿郎!”年熙神情踌躇,“三弟从未去过西北,若然迷路担搁――”胡期恒道,“这个请二位贤侄放心,有我一起相随,自不会让烈儿多走冤枉路!”
年富仓猝伸手接过茶点,“劳烦师娘。”老夫人笑骂,“一家人,不说客气话。”朱轼眼睛一翻,“咳嗯!”这是要老夫人说话重视些,老夫人嗔目,“炉上煎着药,待会喝了!”朱轼迷惑,“喝甚么药?”老夫人道,“老爷莫不是病了,怎会咳得如此短长。”朱轼讶然,顿时面红耳赤。年富埋首吃点心,不去看老两口的抬扛。待老夫人走后,朱轼长叹,“她这是想孙子了。”年富沉默,内心一片凄然,朱轼中年丧子,老来丧孙,也难怪老夫人如此宠遇于年富。
“你父亲给皇上写得条陈,昨儿早晨到的南书房。”朱轼第一次在年富面前提到朝堂之上的事,年富点头,“算着日子也该到了。”朱轼目光落在年富的脸上,“是你的建言吧?”年富一愣,“朱老先生何故断言是小子的建言。”朱轼淡笑,“若然旁人如此建言,想你父亲放肆本性定然不允!”年富苦笑,年羹尧跋扈放肆,刚愎自用的脾气的确人尽皆知。朱轼道,“我只是猎奇你如何劝得动令尊自剪羽翼。”年富苦笑,“前有纳兰氏毁灭之余威,后有佟佳氏陨落之震慑,值此当口谨小慎微为好。”朱轼笑骂,“人不大,心眼很多。”以朱轼宦海沉浮三十余载,又如何看不出年富没有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