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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工夫,小婢端着醒酒汤药又仓促来到纳兰氏跟前,“夫人,少夫人带来的陪喜丫头和嬷嬷好生短长,不让小婢将醒酒汤药端进房中。”一听这话,纳兰氏沉下脸来。带着小婢、年禄来到竹韵斋内,公然见那陪喜丫头与嬷嬷拦在卧房门口。见纳兰氏亲临,膀大腰圆的嬷嬷上前施礼,“夫人吉利。”纳兰氏微微点头,正游移着该如何开口,那厢嬷嬷面露委曲,“姑爷他昨个早晨——”一旁陪喜丫头见状,再也沉不住气,哭腔道,“外间传闻年家嫡子如何品性端方,懂礼守节,现在看来大略不过以讹传讹罢了!”被人如此诽谤自家儿子,纳兰氏心头大怒,可面上却维系着一族之长妇该有的风采,“莫不是昨夜富儿有失礼之处?”
天亮了,镇静得一夜未眠的纳兰氏一大早便盛装打扮坐于厅堂前等候着喝媳妇茶。一对家传珊瑚玉镯被纳兰氏珍之又珍得放于一旁,那是给将来儿媳的见面礼品。可左等右等,目睹着过了时候,新妇仍然没有呈现,纳兰氏有些坐不住了。按说新妇不懂端方失了礼节,儿子年富倒是极晓得分寸的。纳兰氏唤来小婢,令小婢又找来了年富的贴身小厮年禄,现在年禄亦是一脸痛苦纠结的垂首立于一旁,纳兰氏问道,“少爷可起了?”年禄诚恳答复,“尚未起家。”纳兰氏蹙眉,“昨夜少爷几时回的房?”年禄苦着脸道,“主子不知。”一贯与报酬善的纳兰氏第一次动了肝火,“你是富儿的贴身主子,怎会不知少爷昨夜几时回的新房?!”
只是嘴角的苦涩辛辣变得淡而有趣,如果对那早夭的孩儿年富至死惭愧,那么对于曾经抗下统统罪恶替他去死的那小我,年富又该如何治愈心底里阿谁早已腐臭得穿肠肚烂的伤口。年富茫然扭头,见德馨正哀伤的望着他,清幽的双眸当中满满的都是年富本身的影子。这一刻年富真的醉了,醉得浑身发热难以矜持,阖眼悄悄吻上,不似设想当中的坚固,带着酒水的冰冷与唇瓣柔嫩的暖意。。。。。。
年禄眼眶泛红,神采委曲,“昨夜少爷酒喝多了,坐于雨轩内醒酒,叮咛主子下去照顾着。等主子送走几位酩酊醉酒的大人以后再回到亭中,少爷已经分开了。主子还特地站在竹韵斋外半宿,瞧着里间一片平和安宁,想来是少爷已经睡下了——”年禄未持续往下说,只是红着脸颊,低垂着脑袋完整不吭声了。纳兰氏神情稍缓,叮咛一旁小婢,“去厨房弄些醒酒汤,给少爷房里头送去。”小婢绯红着脸颊,夺路而去。
张使君沉默点头,绯红的脸颊之上出现一丝落寞与伤感。纳兰氏心头自责,原觉得年富自律甚高,他房中的丫头,除了遣走的兰馨,绿萼至今白璧无瑕。却不想年富毕竟弱冠之年,又逢人生极乐,多喝了几杯酒,恐怕一时难以把持莽撞行事也是有的,因而纳兰氏板起脸来,“待会儿等富儿起了,为娘定然好好敲打他一番!”性子凶暴的佩儿见自家蜜斯只一味委曲,默不出声,因而梗着脖子哭诉道,“姑爷不是行动鲁莽,底子就是昨早晨一夜未归,导致蜜斯独守空房,痴痴等了一夜!”乍闻此言,纳兰氏神采一凝,张使君羞愤难当,“佩儿——”泪水不由夺眶而出。自知坏了端方的陪喜丫头佩儿双膝跪于地,哽咽抽泣起来。嬷嬷望着自幼奶大的蜜斯黯然垂泪,亦是眼眶泛红,缓缓跪倒在纳兰氏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