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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富醒来时,德馨正睡于身侧,肢体胶葛,淫-靡至斯。年富悄悄起家,年青的身躯酸疼非常,抹去双腿之间的陈迹,穿上大红喜袍,扭头再看床榻之上,那人仍然熟睡,嘴角微微上挑,仿佛正做着甜美的梦。年富从精美的匣内取出血玉鸳鸯扣,将扣环悄悄置于德馨枕旁,怀揣着鸳鸯扣的扣芯,借着幽幽的月色,年富悄悄拜别。年富超脱安闲的身影消逝在湖光月色的绝顶,床榻之上熟睡的德馨俄然展开双眼,竟是这般明朗敞亮。德馨拿起枕旁鸳鸯扣环,缓缓握于掌心。。。。。。
纳兰氏瞪眼脚下,喝问道,“年禄你说,昨夜少爷去了那里?”跪在地上瑟瑟颤栗的年禄现在也是六神无主,磕磕巴巴道,“少爷昨晚的确是喝多了,那里也没去,只是坐在雨轩里吹风醒酒,以后主子觉得——”纳兰氏皱眉,沉声低喝,“还不快去找!”年禄慌镇静张站起家,“主子这就去——”纳兰氏见年禄即将冲出竹韵斋,提示道,“此事不宜张扬,莫要轰动了老祖宗。”年禄点头,“主子免得。”年禄走后,纳兰氏拉着张使君纤白的手掌,缓缓坐于院里亭榭当中,望着满园的翠绿纤竹,纳兰氏柔声安抚,“富儿是甚么样的人,为娘的最清楚,既然他娶了你,此生便毫不会孤负你。”
“吱呀——”门被推开了,一股酒精刺鼻,年富见德馨白衣胜雪,披发坐于桌案之前。对于年富的俄然到访,德馨惨淡一笑,“你说这会不会是报应?”年富撩起新郎喜袍,于德馨劈面落座,执起酒坛抿了一口,竟然出奇的苦涩辛辣,抹去嘴角酒渍,年富点头苦笑,“约莫是吧。”德馨悲极而笑,“那他为甚么不报应到我的头上,而让一个无知的孩童接受如此痛苦!”年富拎起酒坛,抬头灌酒,酒水沾湿领口,“约莫是他的眼睛瞎了吧。”德馨哈哈大笑,直笑得眼泪夺眶而出。
望着幽冷的湖水,年富声音沙哑,“直到此时朋友才发明其嫡妻为了阿谁面首,竟然想诞下腹中孽子。追追逃逃八个月,终究在女人临产前将她与那奸夫抓获,随后孩子被生生打落。望动手中带血、已然没了气味的婴孩,他的眉眼竟是如此酷似朋友本身,那一刻朋友看到床榻之上的女人嘴角暴露一丝残暴的笑意,她在抨击朋友对她平生的操纵。”年富“朋友”的故事结束了,德馨沉默好久,拎起酒坛与年富对碰,“为了‘六合公理’,‘报应不爽’!”年富惨淡苦笑,“报应不爽!”抬头灌酒,重新扒开伤口,撒上盐巴,或许腐臭的伤口能够好得快一点。
陪喜丫头流着泪叫唤道,“何止失礼,的确——”话未说完,屋内传来一声清澈的呵叱,“佩儿,还不住嘴!”门缓缓翻开了,从里间莲步蹁跶而来的少女不过二八韶华,竟出落得清雅娟秀,好似一株白荷翩然绽放。少女来到纳兰氏近前深深佩服,“使君见过夫人。”纳兰氏对劲于少女出众却不娇媚的边幅和端庄淑雅的举止,因而上前扶起。见少女水眸微肿,纳兰氏安抚道,“但是富儿昨夜鲁莽了?”
张使君沉默点头,绯红的脸颊之上出现一丝落寞与伤感。纳兰氏心头自责,原觉得年富自律甚高,他房中的丫头,除了遣走的兰馨,绿萼至今白璧无瑕。却不想年富毕竟弱冠之年,又逢人生极乐,多喝了几杯酒,恐怕一时难以把持莽撞行事也是有的,因而纳兰氏板起脸来,“待会儿等富儿起了,为娘定然好好敲打他一番!”性子凶暴的佩儿见自家蜜斯只一味委曲,默不出声,因而梗着脖子哭诉道,“姑爷不是行动鲁莽,底子就是昨早晨一夜未归,导致蜜斯独守空房,痴痴等了一夜!”乍闻此言,纳兰氏神采一凝,张使君羞愤难当,“佩儿——”泪水不由夺眶而出。自知坏了端方的陪喜丫头佩儿双膝跪于地,哽咽抽泣起来。嬷嬷望着自幼奶大的蜜斯黯然垂泪,亦是眼眶泛红,缓缓跪倒在纳兰氏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