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面具[第1页/共4页]
卫绛冤枉,她从没想过骗他,她乃至已经筹算好后路,待撤除墨华以后就与他双宿双栖。但是……他如何会变如许?
墨华死力禁止怒意,拇指轻柔地揉上血瘀。
安然完整卸“妆”,摘下了埋没十年的面具,这张面具会喜、会悲;会气、会愁;唯独没有“恨”。
“阿绛,你不能如许对我,是你说喜好我的,你忘了吗……”
“没。”
说着,她抬手将狼藉的青丝束起,可缠头锦不听话,三番四次从她发颤的指尖滑走。
安然不幸巴巴地抿起唇,很委曲。卫绛沉默,握着血剑的手不断发颤。
“你是林常鸿的人,你竟然骗了我们这么久。我如何都没想到,害我百口的人会是你!”
顷刻间,一道刺目红光掠空而过,割破无边乌黑,直朝他们飞来。说时迟,当时快。还未看清红光是甚么,安然抬手等闲接住了。
眼下,他的“恨”淋漓尽致。他咬牙切齿,目露凶戾,不再是昔日仁慈明朗的少年郎。
墨华心疼,伸手擦去她脸颊边的脏灰,再拉起她的衣衿。偶然间看到她脖下青紫色的痕,他怒了。
话末,他降落了音色,好似随口一说,不露涓滴怒恨。
他逃脱了,血滴了一起。卫绛却陷在他的叛变中,好久回不了神。
“他做不到,他但是林常鸿的人。安然,我说得对不对?”
卫绛怒嗔。安然没听懂,但不由自主地暴露一丝被人戳穿的镇静。
卫绛目光迷离,神思狼藉,墨华蹲身,两手扶上她的肩,寂然地盯着她的双眼,道:“刚才的事临时当没产生,等会儿你还要去喝郑老爷子的寿酒,席间不能被人看出马脚。我晓得你能做到。”
细细想来,上一世,安然无端失落并非没来由,他定抛弃“安然”这个身份,招来官兵灭去卫家。
卫绛只想脱身,她咬牙狠下心,把剑扎入安然肩头。他蓦地停下行动,骇怪地看看这柄剑,再看看她,眼中的震惊不言而喻。
千钧一发之际,墨华横刺入他俩中间。一勾,一拢,一回身,玄氅如同鹰翼展开落下,将卫绛紧裹此中。
“疼不疼?”
卫绛不语,她起家走到海边,掬起海水洗了把脸,再以湿手服贴住碎发。
卫绛握紧手中短剑,依着声音的方向,往反处躲藏。这剑刃上有血,不知是安然的,还是本身的。
“做不到是吗?做不到,你又何德何能要我?我能对你无保存,那你呢?”
不过墨华没把他放眼里,只问卫绛:“他有没有弄疼你?”
而皮肉之痛远比不上肉痛,卫绛复苏以后看清楚了安然,这一顷刻才是真正的撕心裂肺。
“阿绛,本来你在这儿。”
“你贵为贤王公子,这么做值得吗?”
卫绛咬了他,不余遗力地将他的手腕咬出一排血淋淋的牙印。安然吃痛松开手,而后瞪起眼,不成置信地看向她。
卫绛摇点头,睁大眼睛,噙着泪,深吸一口气。
“噗”地一声,火亮光起。墨华蓦地呈现在库房门口,他身着墨袍,手掌一盏灯笼,如同鬼域道上的带路人,诡异得阴沉。
“那就好。”话音刚落,墨华顺手拔去插在门框上的烟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安然刺去。
“呯!”的一声脆响,像是酒坛砸地之声,酒味更加浓烈,闻着舌尖都感觉辛辣。船舱无光,唯一一盏悬灯也被打烂,卫绛躲在角落里正抖擞着。
“我们走。”
“明天是郑老爷子的寿宴,此事不能传出去,不然各头体味觉得我爹没本领,养了这么大只老鼠。”
刚才面前还亮得很,俄然之间又变暗了。卫绛像是从天落到地,然后又从地回到天,灵魂飘飘零荡无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