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再来一场[第1页/共2页]

“此弈关乎长宁郡主，褚某如何能不在乎胜负？毕竟是着相了，谢薛多数督提点。”褚晏泽一脸愧色，谦逊暖和，尽显君子之态。

褚晏泽自大棋艺了得，从没有将一个泥腿子出身，棋道亦是半路削发的武将看在眼里，他既想赢，更想博得标致，一上来，守势便是凌厉。

薛凛亦是站起家，一手负在身后，淡淡垂首，“不敢当！褚编修棋艺亦是了得，不过是执念太重，是以反倒有所掣肘罢了。”

明漪带着两分忧愁往薛凛扫去，却刚好撞见他嘴角如有似无地一抹轻扯，倒好似……褚晏泽出乎料想的这一步棋早在他算计当中普通。

“哦？魏卿有甚么建议？”崇宁帝公然极感兴趣般问道。

崇宁帝看了一眼薛凛，笑着道，“这倒是希奇，朕还未曾见过，你们若没有定见，那便如此吧！”

明漪猜对了，就在这一步棋后，薛凛棋路俄然大变，恍若出鞘利剑，疾风骤雨，却又大开大合，气象万千，黑子将白子围拢绞杀，寸寸蚕食。

这一步，褚晏泽思虑很久，才悄悄伸手，落下一子。他这一步，全然在观棋之人的料想以外，明漪都惊得看了他一眼，边上崇宁帝眼中更有异色。

明漪看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眼，只感觉眼底渐起了雾气，将他的身影都淹没此中，渐次恍惚去了。

“薛卿？”崇宁帝对劲地点了点头，而后看向薛凛。

本就是他提出的，魏玄知天然没有定见，世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薛凛身上。

薛凛脚下一动，手袖倒是被人从背面拉住，是明漪，她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边，牵着他的衣袖，神采却有些发白，冲着他悄悄摇了点头。

明漪眉心便是蹙起，直觉他怕说不出甚么好话来。

“不必如此！朕又不是那等吝啬之人，朕与你说过的，薛卿的棋艺高绝，你偏不信，要与他比棋，自讨苦吃了吧？”崇宁帝还是一副笑容，悄悄拍了拍褚晏泽的肩。

棋枰之上，方寸之间，吵嘴对峙，纵横捭阖。

薛凛倒也不推迟，轻嗯了一声，便是夹起一颗东珠，捻在之间盘玩了半晌，非常随便地朝着那漆壶一扔。

明漪神采几变，张口想说甚么，薛凛淡淡一瞥她，她到口的话又是生生咽下。

不但这一盒东珠，魏玄知又奉上了一只漆壶，瓶嘴只堪堪比那东珠粗上些许，“就用这个吧！”

可这是崇宁帝亲口所提，谁又敢驳他？

崇宁帝脸上笑容更甚了两分，“这便好！”

薛凛深望她一眼，收回视野，迈步出了殿门。

“果然是出色至极。我瞧着，越秦的棋艺倒是比与朕对弈时好了很多，莫非这便是遇强则强了？”

崇宁帝便率先迈步往殿内行去，其别人天然是跟上，薛凛脚下刚动，倒是被明漪扯住。她踮起脚，凑到他耳边，抬高嗓音道，“陛下活力了，你要不还是……总之莫要触怒了圣颜。”崇宁帝固然自来宽仁，可毕竟是帝王，如何会没有脾气？明漪晓得他的小行动，晓得他已然动了怒，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血流漂杵，又哪是谁都能担得起的？

他还是一副容色平平的模样，“全凭陛下做主！”

褚晏泽悄悄松了一口气，“是臣不自量力了。”

果不其然，魏玄知朝着薛凛和明漪一瞥，便是勾着唇角，恭声道，“全凭陛下做主。”

“啪啪啪”俄然响起的巴掌声在殿内反响，明漪转过甚看着笑容满面的崇宁帝，莫名心头一紧，目光落在他悄悄捻动着的左手拇指与食指时，明漪双瞳一缩，面色突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