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太过莽撞[第1页/共2页]

安西军主帅帐中，只燃了一盆炭火，薛凛坐在炭火旁，只披了一件夹棉外衫，另一条胳膊光着，任由背后的人给他挖除腐肉，洗濯伤口，他连眉都没有皱一下，好似没事人普通，用受伤的那只手捻着一张信纸，将那上头的字兜来绕去不知看了多少遍。

明漪心口又是一揪，小脸沉下，“褚至公子对长宁郡主这般不敬，就不怕陛下晓得吗？”

明漪转头看着她，神采庞大，“阿娇，对不住！”她本觉得替她躲开褚晏清那门婚事是为她好，谁成想，却将她拖入了这乱局当中。

从法华寺分开时，天下起了细雨，淅淅沥沥，带着沁人骨头的寒意，夏季已临。而千里以外的北关，此时已是大雪纷飞，滴水成冰了。

李凤娇和明漪皆是僵在那儿，神采刹时刷白。

“可她还活着！”褚晏泽冷声打断明漪，一双眼睛里迸射出寒光，锐寒似刀，恍若本色，直直往明漪和她身后的李凤娇刺去。

看着他的背影转入一处屋角，再看不见了，明漪才松了一口气，缓缓站直身子，却不知是不是蹲得太久，竟是双膝一软，几乎跌下去。李凤娇赶紧将她紧紧扶住。

薛泰倒是黑了脸。

“那上头到底写了些甚么，也值得哥你看了一遍又一遍！”边上传来薛泰不满的嘟囔。

本日是顾皇后生祭，每一年的这一日，崇宁帝都会撇开统统人，来到法华寺。传闻，这里是崇宁帝与顾皇后初见之地。难忘之所，难忘之人。

褚晏泽留步，并未转头。

薛凛却未曾理睬他，目光还是落在那封信上，信上不过寥寥数语，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已能背下。“她当真去了陛下跟前，为我讨情？”

“明漪！”李凤娇喊她，她倒是压着她的手，朝她悄悄点头。

崇宁帝微怔，面上的神采微乎其微地变了，双肩不知是不是错觉，略略垮了下来，半晌抬起手悄悄挥了挥，“阿菁……皇后最喜好你们这些新鲜的小女人，去陪她说说话也好，去吧！”

李凤娇似吓坏了，伸手便是紧紧拽住明漪的衣袖。

走了没多远，她倒是找到了李凤娇，可面前的一幕，倒是让她心口突然绷紧。

“褚至公子！你要做甚么？”明漪想也没想就拔足奔上前，抬手就是朝着那只手扇去，同时将李凤娇往身后一掩，挡在她身前，双目防备地将褚晏泽瞪着。

“她那不是甚么都不晓得，体贴则乱吗？要我说，她去讨情，定也晓得是冒了风险的，但她还是去了，这申明甚么？不正说了然她有情有义吗？”许宥果断站在明漪这边，废话，小嫂子给的那些脂膏可好用，他皮肤都好了很多，转头小嫂子来了北关，他还得向她多多请教呢！“你说是吧？老薛？”末端，他还要拉拉盟友，人家女人为了他这般，他这心又不是石头做的，总能捂热了吧？

“害人害己？云安郡主焉知不是求仁得仁？”褚晏泽终究抬起眼来看向明漪，可那双眼睛倒是透着凉薄的笑意，让明漪刹时背脊一凉。

“天然是真真儿的，这但是先生送回的动静，你还不信么？”许宥笑着道，“就说了我不会看走眼，这小嫂子就是小我美心善的，老薛你有福啊！”

明漪垂下眼，遮去眼底暗光，到底没再多说甚么。却也晓得，哪怕晓得了为何惹上褚晏泽，她们实则也做不了甚么。倒好似头上悬了一把刀，只不知它何时落下，会从那里落下，又是否能躲得开。这……本身已是一种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