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臣女愿意[第1页/共2页]

薛凛不会的！有那么一刹时，阿娇几近忍不住将这话脱口而出，到了嘴边，却又生生忍住了。

“为何不说话？但是不肯意吗？”她的沉默明显让崇宁帝曲解了，他的调子沉了些许，多了两分帝王之威。

崇宁帝似叹了一声，“朕是为娇娇考虑，却也有一腔无可何如。这桩婚事乃是必行之事，本来娇娇是最好的人选，可她不肯，朕只能从皇室宗亲中另择人选……你若应下，朕可册封你为郡主，也可为你父兄……”

背面的话没有说出，但说的人与听的人都是心知肚明。果然倒是与那场梦中，她偷偷听到的如出一辙。想到这儿时，阿娇下认识地抬眼往御案后的屏风处瞥去，公然瞧见一角眼熟的裙摆，李凤娇就躲在那儿呢。

“娇娇实在不肯，乃至做出那样的事来，朕也是没有体例。就算娇娇转意转意，或是朕将她强嫁出去，可联婚本为结两姓之好，娇娇做出来的事到底瞒不过故意人的眼睛，这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薛凛迟早会耳闻，他岂能不介怀？伉俪离心离德，便与朕之初志背道而驰了。以是，还是罢了！”崇宁帝感喟，竟是不知不觉与阿娇道出了肺腑之言。

“臣女是大周子民，皇室宗亲，于公本该为陛下分忧。于私，薛都督乃是我大周栋梁，军中伟丈夫，恰是夫君良缘，臣女心神驰之，多谢陛下成全！”

“看着是个弱质纤纤的，没想到那日倒是你在湖中将娇娇救起，看来你骨子里仗义，倒是肖你外祖，有些将门以后的风采。”崇宁帝的目光虽透着打量，却还是暖和，看了半晌以后笑着道。

崇宁帝低笑了两声，谁知却咳嗽起来，阿娇忙抬起眸看去，见崇宁帝咳得短长，神采间不由自主带出两分体贴来。崇宁帝缓过气来，刚好撞见她的眼神，神采微怔了一刹后，却更温和了两分，“你是个好孩子。”先是赞了一句，看着阿娇垂下眼去，才又道，“你怕是不知那日端五宫宴上，娇娇因何落水吧？”

“起家吧！”崇宁帝的声音与影象中一样的暖和。

阿娇自是不能晓得，便只是沉默不语。

徐内侍看她背影，却有一瞬纳罕。传闻不是说济阳王府这位蜜斯怯懦怯懦，上不得台面吗？怎的他看来倒是落落风雅，举止有度？这但是觐见圣颜，可她却半点儿严峻都没有，倒好似司空见惯般。

阿娇却不敢当真，固然傅明漪姓傅，可远没有李凤娇来得高贵，更不能在天子之尊面前有半点儿猖獗，因而她便只是低眉垂首地束手站着，再不敢有半点儿失礼，却仍能够感遭到崇宁帝落在她身上带着两分打量的视野。

那场恶梦中，哪怕是更不堪的情境之下，他都能够不计前嫌，仍愿受她所托，忠义行事，以是即便他们从未真正见过，即便她到死也没有瞧清过他的模样，她却比任何人都清楚，并坚信他的为人。他是真正气度宽广，可纳江山江海的伟丈夫，才不会小肚鸡肠到为她拒婚之事而记仇。可这些，她不能说，缓了缓，她只能道，“陛下是至心为长宁郡主着想。”这一句，至心实意，只是她当时不懂罢了。眼角余光悄悄往屏风后扫去，就不知，现在的李凤娇，可听懂了，想明白了？

崇宁帝本也无需她答复，不过略作停顿，又道，“朕也不怕奉告你。朕为娇娇寻摸了一桩婚事，可她不肯意，是以才闹了那么一出。可这桩婚事确切是好的，刚好你救了娇娇，又也待字闺中，朕便想着……”

彼时便是如此，真正的傅明漪怯懦怯懦，进这御书房后便直接两腿一颤抖，跪下了，又那里敢说半个不字？自是诚惶诚恐地应下了，至于心中作何想，不得而知，大略也是委曲不肯的，毕竟想着李凤娇都不要的婚事能好到哪儿去，李凤娇不肯，她就愿了吗？可李凤娇能够让陛下转意转意，她傅明漪又哪儿来的本领让陛下收回成命？以是，再不肯，再委曲，也只能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