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引 昔日恩爱时 怎抵今日权[第1页/共3页]
“禄公公,我待你不至酸薄吧?”只见她放动手中的白玉梳渐渐的回身,眉轻敛,抬起玉手支着那小几,三千墨玉顷刻倾侧,轻掩下精美的锁骨和玉色的脖颈肌肤,黑与白的映托,妙不成言,几缕青丝垂于胸前,慵懒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福禄,淡淡的说道。
她还记恰当日,娘亲哭的有些暗澹,她一身红绸,拿着果,端坐在娇内,也是泣不成声的,只是还异化的对于嫁予他的高兴之情。
“娘娘,……。”一声压着嗓子的尖细声从中间传来。
她握着有些冰冷的白玉梳,迟缓的轻梳着稠密的墨发,略微轻抬下头看了眼,镜中红衣,刺目不凡。
“噔……”
看着小婢手中的白绫和毒酒竟是如此好笑,错不然轻笑出了声,带着空灵的美和淡淡的魅惑之色,迷了这殿上的人。
一块亮黄色带着龙纹的玉块,被随便的丢到福禄跟前,打仗着白玉地收回脆响来,福禄看着面前的龙坠,手有些微微颤抖的轻拾了起来,看动手中的玉龙坠,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他还是小寺人的时候曾看过先皇长戴在身边,厥后赐给了一小我,详细他记得不甚清了,只是晓得保性命它是必定能做到的,不管那小我是犯了如何的罪恶。
她嫁予了他,糊口虽是平平却也并不有趣,府中并无群莺乱蝶,他曾在那月下对她说着情誓,他当上了帝王,倒是说拗不过群臣亦是为了她不遭那妒名,收了那百雀,收了那艳枝,她并不气,因当时她宠冠后宫,帝王无那群莺艳蝶岂不遭人笑话了去,她晓得,只要他还是爱她,就够了。
不敷床榻几十步前摆着黑漆带雕花玉牡丹六角桌,团围着雕鸾纹玫瑰椅,桌上摆着寒玉白碎糕,旁还立有琉璃屏画的长信宫灯。
犹记得当年他曾在她耳畔咛喃着为她许下的承诺,他说他定不负她,可现在却早已是物是人非了啊!
尖细的身音自是令人烦躁了些,如果美人的话也不至如此,但倒是个内侍,他中间的青娉小婢头颅微低,手上的檀木小架上,平放着一条素色的绫,胭脂红掐丝银鎏茶杯里盛着透明无色的液体,正微微的摇着出现丝丝波纹,斑斓如此倒是世上最毒的毒药啊!多少红颜逝于它之下,多少红颜灵魂无所归。
是她笨拙,在这宫中经数年,这宫中的勾心斗角虽是练的了她的心,但她亦是信赖爱的,信赖他是真的爱她的,信赖他那帝王之爱啊!想是被这些年的荣宠蒙蔽了她的眼与心啊!宫中,红颜易老恩先断也是常事的,帝王向来都是为了那烟雨江山,女人无数但那江山仅此独一,孰轻孰重,有哪个帝王会为了美人放弃那江山。
那年杏花微雨,杏花柔滑不凡,牧童的笛声清扬委宛,散在了雨中,渡头尚横着半新不旧的小舟荡在了那水波上,他身着一身红色的衣袍,风轻起,扬起他外披的冰蓝丝绸长袍,衣摆的银丝花边衬着墨发上古朴的简练木簪,光亮白净的脸庞上透着棱角清楚的冷俊和淡然;眼眸通俗带着零散难以捕获的深意,眼底泛沉诱人的光彩,忽的转头看向了她,她看着他,他亦看着她,她自是以为那一霎便是永久,生出了厮守平生的不该念想。
这些年来,在他还是那贫寒皇子时她东奔西走,当他成为帝王时她出征为他攻陷那半壁的烟雨江山,当时,无人伴他以歌,无人伴她以酒,到最后,竟是无人伴她共白头,竟还落了个家毁人亡……。
她看着低着头的小婢向后微微收缩的手一眼,淡淡的伸手重点了点杯里透明的液体,眼底的神采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