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页/共4页]

“此事若说出口，只怕皇上表情不悦。”林辰又是点头又是点头，“臣……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那青年望着他的眼睛，愣愣的点点头，仿佛这位传说中烟视媚行不择手腕的宠臣，与他面前的人有很大不同。

决云的眼神又沉下去，摆手道：“请吧。”

“你都晓得，为啥还不管？”萧挽笙气愤着瞪他，“要不我去把他们抓了！”

“朕在位十一年，受反王傅从谨挟制，德行有失，愧对先祖英魂。夫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

这下，小宫女哭的更悲伤了。

他正在想林辰又换何种说法时，门外人已经碎步进门施礼，决云望着他颤颤巍巍的面孔，心想你这么老，还一趟趟跑甚么。

决云徐行走上皇位，掀起衣袍，接着在龙椅上坐下，寺人接过托盘，徐行上前。

“本官要抓早就抓了，还能比及你脱手？现在我若坐着肩舆出去，只怕不消明天，立即就会有被我家‘恶仆’打伤的‘豪门士子’。”裴极卿眯着眼望去，“林辰这点手腕，可比容廷差了很多，人容大人要弹劾的时候，弟子可都抬着棺材。人家要碰瓷，我可不能上赶着去！”

决云在寺人的带领下进入大殿，他身着明黄王服，肩上刺绣彩织团龙、日月纹章，腰侧天子剑古朴厚重，仿佛天家威仪。

决云昂首，群臣如风吹麦田般一一伏下，一同觐见新帝。

“你……”萧挽笙一时语塞，直接拎着他手腕出门，行至僻静处，才将他狠狠掷在墙上，“那你晓得……知不晓得，这些人都说些甚么话？”

林辰话虽如此，脸上神情却全无惧色，端倪间乃至另有几分对劲。

“吾皇万岁千万岁——”

“如果要朕纳妃，那林大人也不便再提。”决云想也不想，又弥补一句，“容大人虽仍在兵部，可他于朕有半师之谊，也定然不会同意。”

萧挽笙固然明白，脸上仍旧有些愠怒，待他们走出茶馆，人群已陆连续续散去，裴极卿带他谨慎绕过，进而低声道：“这些人都是新科士子，年青气盛，极轻易被人勾引，可他们寒窗苦读，出身微寒，如果真能入朝为官，倒是能帮手陛下，与林辰稍稍对抗。”

而在裴极卿眼中，龙座上的青年鼻梁挺拔、双眼通俗，小孩昔日怕生却又倔强的面孔已经长大，沉着勇敢的眼神掩蔽于帝冠之下，透出武将的威武与天子威仪。

萧挽笙听了这话，微微安了些心，却仍旧有些不满的皱眉，接着问：“莫非林辰势大，我们就看着他这么堵下去？当时你还上奏皇上，要他当太傅！”

傍晚时分，丰喜茶馆，茶馆外大街上一片喧闹，而茶馆中亦然。

寺人的声音锋利刺耳，傅从珲还是在咳嗽，裴极卿没有昂首，余光望向那乌黑绢帕，模糊可见上面的浓稠血丝，记得昔日在这里上朝，太子傅允珲曾站在他身前，侃侃而谈。

“宣……贤王进殿……”傅允珲咳嗽几声,从衣衿中取出雪赤手帕讳饰,“圣旨……”

茶客一阵轰笑，倒也感觉了无兴趣，反而请了唱评弹的女人出去，平话先生忿忿不平的收起折扇惊堂木，重新坐回柜台。

寺人列队,声音在殿阁之交际叠反响，晨光日光影影绰绰，白雪逐步溶解。

林辰缓缓坐下，低眉接过一杯雨前龙井，他将茶杯放下又举起，也不开口，喝一口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