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雨欲来04[第1页/共4页]

云霞回身出去，裴极卿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吃东西，叮咛道：“我得把你带回平南侯府，你今后跟着我，你叫我一声“公子”。”

“代大人！”裴极卿将一包包药材提在手里，扭头道：“这么早，您是来，买药？”

初春可贵暴露暖阳，云霞提着食盒，沿着胡同渐渐走进小院，她已经换掉了天香楼里素净的服饰，只穿戴一袭藕色长裙，荆钗布裙，倒是比昨日清丽很多。

云霞家的厨房不大，东西却一应俱全，裴极卿生了火，将沙锅放在火上，加了些米细细的炖，他又拿出筷子，将那碗肉一点点扯开，和锅中黏稠的米粥混在一起。

那张小脸之前脏兮兮的，擦洁净后却的确是个都雅的孩子，他的鼻子很挺，五官却不似胡人那样刀削斧劈般的锋利，反而恰到好处的融会了汉人的温和，仅仅十岁高低，五官却已显的英挺非常，裴极卿盯着那张都雅的小脸看了几秒，孩子却低着头，眼睛直直的盯着云霞提来的盒子，双眼亮晶晶的，倒不似狼崽，反而像只出世不久的小狼狗。

“我既然要出售你，又如何会还给你。”裴极卿眼睛都不抬，直接卷起他的裤腿，“忍着点，我给你上药。”

“我的剑呢？”小孩个子不高，他昂首瞪着云霞，眼神就像一只凶恶的小狼崽，云霞有些惊骇的向后退了几步，完整不知从何解释。

“现在跟我走吧。”裴极卿晃闲逛悠的站起来，向小孩伸出了一只手，小孩扶着伤腿站起来，半信半疑的接过裴极卿的手，在他的手腕上，还留着方才阿谁沾血的牙印。

那但是娘亲最后留给他的剑，他还要守着信物，等着娘亲返来找他！

“坐归去！”裴极卿听着他带着哭腔的声音沙哑不堪，忍不住厉声道：“腿不想要了是不是！”

“你先尝尝我的粥？”裴极卿没有凶他，反而盛出一小勺来吹吹，将勺子送到小孩唇边，轻声道：“尝一口？我的粥里，有肉的味道。”

小孩愣了一下，缓缓憋住了呼之欲出的眼泪，他瞪着眼睛，蓦地在裴极卿手腕上咬了一口，裴极卿躲闪不及，却只是吸了口气，任由着他咬了好久。

“你是谁！”见有人拍门，小孩警悟的转头，他的嘴唇发白干裂，身上的衣服还沾着鲜血，两只大眼睛里带着五分惊惧五分悲伤，眼眶外泪痕交叉，将本来就不洁净的小脸冲出道道灰痕。

裴极卿燃烧炉火，用小调羹悄悄尝了一口，感觉味道尚可，便从橱柜中取出一只白瓷碗，将肉粥盛出一碗来。

裴极卿瞥了眼云霞，将肉粥端进小屋，小孩正坐在床角，手里捧着一个白瓷杯，因为水有些烫，他只将舌尖伸出来舔舔，又谨慎翼翼的抬起下巴，大口大口的对着水面吹气。

“允玦。”粥已经喝完，小孩咬着勺子，终究轻声开口。

“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人好几天没进食，现在只能喝点稀粥。”

“不可！”小孩低头，咬着本身的下唇，“不能轻信这些好人，如果他是好人，如何会连肉都不给我吃！”

他临走时，还顺手端走了那盘红烧肉。

“你的东西在我这儿。”云霞转头，正看到裴极卿提着药站在门口，他手里拄着跟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近前，柔声道：“醒了？”

“饿了？”云霞仿佛很喜好孩子，她端着一只青瓷碗走来，轻声道：“姨姨给你拿了红烧肉……”

小孩挣扎着挥手，叫道：“你给我涂甚么东西？！”

裴极卿将水杯夺过来，在窗缝处吹了吹冷风，又塞进了小孩的手里，小孩看着他怔了一下，才将温水大口大口的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