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山雨欲来11[第1页/共3页]

裴极卿见他不问，也便不想着出言解释，这时，门口俄然喧华起来，顾鸿鹄皱着眉头拉开房门，几个小厮正朝他跑来，仓猝道：“顾先生，内里又来了位公子，说是来肄业，可场面大得很！”

“我先收下，真出了事儿就立即让他走。”决云前脚出门，顾鸿鹄便迫不及待拍拍裴极卿肩膀，轻声道：“钱呢？”

“夏季的厚衣服，总得穿一段光阴。”裴极卿从袖口摸出银子递给老板，“并且你总穿戴破衣烂衫的，像甚么模样。”

他的话还没说完，顾鸿鹄便唤了两个小厮出去，那两个小厮都穿戴一袭青衫，端倪暖和，一个在书架上捧了文房四宝，决云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另一个推着出了房门，他视死如归的转头看裴极卿，眼神里很有被逼良为娼的架式。

老板接过银子，喜滋滋的送他们出了店外，夏季里阳光灿然暖和，裴极卿忽的停下脚步，扭头望向决云，决云养了几天，腿伤好了很多，也比昔日看着高了一点，惨白肥胖的小脸也看着圆润很多。

顾鸿鹄气得要死，他重重拍了下桌子，厉声道：“你此人……”

“不晓得。”小厮点头，“他们不肯说，骑着高头大马，舞枪弄棒的带了好一伙子人，凶神恶煞的很，您快去看看吧。”

那位顾先生仿佛一夜没睡，他歪歪扭扭的穿戴青灰色罩衣，伸手整整发髻，有些昏昏沉沉的迎了出来。

顾鸿鹄没好气的拉开抽屉，将笔墨从内里取出，抬手道：“户籍册子拿来。”

他低头喃喃道：“这么短长的书院，不会收我的。”

裴极卿倒是叹了口气，他从地上站起来，望了决云肥大的背影，轻声道：“没事，多看看书，早晨我就守在门口。”

决云望着顾鸿鹄张牙舞爪的眼神，小拳头立即就想挥起来，裴极卿赶紧跪下，将他的手握紧，边瞪着眼边作相柔声解释：“云少爷，这内里不比家里，你要多谦让着点……”

这已经是决云试的第五套衣服，他自小跟母亲在行宫长大，从不风俗被人服侍；但裴极卿却非常受用，穿戴鹅黄的丫环笑盈盈站在他身后，雪赤手指间拈着只青釉茶杯，裴极卿低头，直接就着丫环的手喝了一口。

“……”

裴极卿停顿半晌，板滞道：“不，不是。”

“莫非……”裴极卿还没来得及开口，顾鸿鹄又接着猜想，他一把拉起裴极卿衣领，瞪眼道：“莫非这是他儿子？！”

不过，对于裴极卿来讲，顾鸿鹄的不成器倒成了件功德，他听到这话，公然立即发展着回身，一双水肿的眼睛也不由瞪大，他望着裴极卿，低声咬牙道：“狗主子，胡说甚么东西！”

“我记得书院的学费是一两三钱。”裴极卿将白银细细的摊在桌上，轻声道：“顾先生你要其他钱的话，等赌坊的人上门，我自去还给他。”

裴极卿熟谙顾鸿鹄，此人原是位进士，若不是因为滥赌，也不会沦落到这书院来当个教书先生，只是没想到本身死了一回，顾鸿鹄仍然嗜赌成性。

“那你在他产业过下人？”顾鸿鹄猜想几句，又摆摆手，喃喃道：“罢了罢了，人都死了，再问这些也没意义，反而迟误你。”

决云不明以是的望着裴极卿不测暖和的眼神，裴极卿穿戴件洗到灰白的布衣，发髻里簪着支光秃秃的木簪，可那张脸套在如许俭朴无华的服饰，却还是带着些难以言喻的芳华——

裴极卿向他拱手致礼，将决云推到身前，道：“顾先生，我们小少爷想来贵书院读书。”

“我……”决云停顿一下，道：“我叫郞决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