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赌注[第1页/共3页]
傅月明浅浅一笑,说道:“我才同先生提及,我用外头的脂粉易起疹子。焕春斋就打发人送了这些脂粉过来,这未免过于偶合。再者,我同那位焕春斋仆人又不了解,他怎会特特的造这些脂粉与我?先生若说此事同先生无干,那我是不信的。先生还是实对我说了罢,那焕春斋同先生到底是甚么干系?先生处心积虑到我家来,究竟是何目标?先生若不对我实话实说,那我今儿就去回了父亲,撤了先生这西宾之职,今后也再不准先生上门!”
傅月明听了这话,心中猎奇,便顺手捡起一样绘着白梅的青瓷盒子,旋开盖子,却见是一盒乌黑的匀脸粉,扑鼻一股子的梅花暗香,观其质地,比前次所见更觉细致。她便用指甲挑了一些,在手背上匀了,公然更加匀净,且跟着脂粉推开,那香气更加悠长,沁民气脾。她心中喜好,便说尝尝,拣了几支胭脂,两盒香粉,令桃红拿帕子包了,坐着同陈杏娘又说了些话,才回房去。
傅月明走进房内,只见陈杏娘在炕上坐着,炕几上公然放着些脂粉盒子。傅月明走上前去,向陈杏娘问过安,便挨着母亲坐了,望着炕几上的物件,问道:“刚才我听夏荷说,有人送了些脂粉过来?”陈杏娘淡淡道:”不错,就是那日我们去的焕春斋掌柜,打发人送来的。这也是一桩奇事,你爹同他们并没甚么买卖上的来往,他们如何俄然送了这些东西过来。我瞧着这些脂粉成色很好,都是极上乘的货品,内心就不结壮,推说不要。来人却说,这是他们家仆人的一番情意,倘或不收,他归去便要受罚。我也是没法,只得临时收下,打发来人去了。”说毕,她便望着傅月明问道:“你实话告与我,那日你到那脂粉铺子的后宅去,果然没赶上甚么人么?”
傅月明闻说,赶紧整衣剃头,带了桃红往前头去,留下小玉与绿柳看屋子。
陈杏娘吃了茶,那气才垂垂下去。傅沐槐也不欲复兴事端,遂转了话头说道:“mm一家再隔几日就到了,你前儿跟我说人手不敷的事儿,可都措置安妥了?”陈杏娘点了点头,将先前与傅月明议定之事讲了出来,又说道:“现在临时拼集着,待掉队有了好的,就替她们返来。小厮就叫天福、天宝两个畴昔就是了,反正他们一家人丁也有限。”傅沐槐笑道:“你摒挡家事,我自来是放心的。”说毕,两个吃了盏茶,说些闲话就睡下了。
傅月明叮嘱了绿柳一番,又安抚了一阵,那绿柳方才垂垂好了。小玉在旁笑道:“绿柳姐姐就是个娃娃脸,一会儿哭了,一会儿又好了。”说的世人都笑了。
行至上房,冬梅正在门上守着,见她到来,赶紧掀了帘子,往里说道:“大女人来了。”
至晚间,傅沐槐自铺子里返来,走到上房,听陈杏娘提及此事,赶紧道:“莫不是你就如许打发人白手归去了?”陈杏娘责怪道:“莫非我连礼尚来往也不懂了么?你也忒藐视人了!因你不在家,不好回他帖子,我只打赏了来人一两银子,又封了些盒担礼品,才打发他去的。我内心倒是奇特,好端端的,这焕春斋怎会俄然与我们送礼?莫不是你在外头同他交上了?我倒疑虑月儿同他有些甚么,幸而不是。”傅沐槐不答反问道:“月儿怎会同他有甚么相干?”
陈杏娘传闻,情意倒也略有转圜,却有一件不解,说道:“他既然有如许的本领,做甚么成日家藏头露尾,不与人订交,也不奉告人名姓儿?”傅沐槐为之语塞,于此节他也想不通透,按事理此人既在徽州买卖场中厮混,总要交友几个朋友。但是平常问起来,竟无人晓得他是谁!这倒真是奇哉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