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光如水照缁衣[第1页/共5页]
前半句老佟没听懂,后半句可听得一字不拉,七百?起码是一千一!”
老佟听了一趔趄,差点没栽倒:这年初另有这么问人的!定定神新出笼的肉包子两文一个,素馅儿的一文一个。”
老佟合计了一下我估摸着,两三块大洋一准儿能备齐!”
早上,孙元起是被冻醒的。
这倒不贵!孙元起想了想,问一条毛巾呢?”
孙元起盘算主张以后,笑着对老佟说叨教您老今儿有空么?”
这比孙元起估计的要少很多,就从书包中取出三块大洋递那就费事您老!”
问了半晌,把能想到的都问了一边,老佟都胡涂了您倒是想买呀?”
“那是!听老辈人说,我们佟家在康熙爷的时候,但是出过宰相和大将军的。”老佟说这个的时候,微驼的腰杆挺得倍儿直,“只是现在不可啦,连月份赋税都快没啦!只能给人看弟子活啦……”半晌,又低声说旗人都要不可了,我看天是要变的……”声音几近低不成闻,挺直的腰杆也弯了下去,仿佛比刚才更驼了。
绕着四合院看了一圈,内心总算有了底儿。把包裹、书包都挂在中庭的柳树丫上,想了想,又脱了洋装、衬衫、领带、皮鞋、袜子,叠好放在包裹里,浑身就穿一平角内裤,在夏季落日下倒是非常风凉,开端在院子中忙活开来。
四周寂无人声,连蚊子都没有一只,连知了也停了。清末的时候,北京还没有氛围净化,隆冬的月光通过窗棂,如水般的流淌在孙元起的身上,人倒是已经睡熟了。
醒了就不再睡,光着脚走到院子里,筹办洗漱,才一穷二白的糊口真是痛苦不堪,毛巾、脸盆、牙刷、牙膏……全都没有!真要命。最后,只能找了一块还算洁净的碎布片,勉强洗了脸。至于牙齿,只能用井水多漱几次了。
洋装叠好了,放包裹里,挂在屋里的吊钩上。昨儿瞥见屋里有鼠迹,孙元起多了个心,不敢搁席上,怕被老鼠啃了。其他的、钱包、鹰洋等财帛都放书包里,随身带着。脚上还是袜子、皮鞋,固然皮鞋配长衫有些怪,但没得换,只能姑息。
后天:……
看孙元起很对劲,矮老头也见机的告别。看矮老头往出走,孙元起内心也不落忍,平白无辜的打单了人家一顿,还平空落人一套屋子住,总感觉负心。一咬牙,从包裹里摸出康格给的鹰洋,数了五枚,也不这五枚大洋能值多少钱,追上前去,递了。
“早。”孙元起答道,“我问您老点事儿,成不?”
矮老头看他这模样,吓了一跳,回身要逃。孙元起快步上前,一把捞住他,心想:可不能让这关头人物给跑咯。
矮老头被叫住,不知有事,看递,便两只手分解一捧,接了,倒是好几枚鹰洋,立马撩起衣衿,给孙元起打了个千儿谢爷的赏!”
孙元起立马解释说方才我那是不想费事您老,筹算去。可听您老这么一说,才我底子不是那块料,这才烦请您老出马的。”
老佟不这大高个儿打主张,眨巴眨巴眼睛,反问道您有事么?”
等人群走远了,孙元起捡起地上的面包,掸了掸,持续的午餐。午餐吃完了,又发了一会儿呆。看看已经是两三点钟了,孙元起开端考虑接下来几天如何糊口的题目了。从包里取出纸、笔,一项项列下去:
孙元起看不下去,只好又说别动,也不要鬼喊,我不是要杀你,只是让你帮个忙。听明白没有?听明白就点个头!”
比及月华初上的时候,才把正堂和寝室清算好。因为没有烛火,屋里黑成一团,只好停下来。中间老佟倒是来过一次,伸头瞥见他脱得赤条条的只穿一内裤,又把头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