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1页/共3页]

“盲棋。”慕远看着他，加了一句。

晚餐吃的是烤鱼，脱手烹调的却不是渔妇，而是纪三。

墨砚心下一惊，自知一时失色失了言，赶紧解释道：“呃，我们常住京师，偶尔还是有机遇晤到圣上的。”

天元不再多问，墨砚才松了一口气，心下暗自警戒，今后切不成莽撞多言了。

两人一左一右随便靠在舱壁上坐着，慕远手里拿着一块碗，纪三正往碗里添酒。

鱼皮烤得酥脆，烤出的鱼油漫衍在鱼身上，鱼肉鲜美不涩，有入口即化之感，满嘴尽是鱼肉的鲜香，原汁原味。完整不像慕远曾经吃过的烤鱼，尽是调味品的味道。

墨砚一脸等候地看着架上的烤鱼，吞了吞口水。

内里风声雨声不断，如许的气候，又身在孤舟，本来最易牵引一些愁绪，特别是慕远如许独在他乡的异客。但是因了面前这可贵的人，因了这奇妙的感受，慕远内心却非常安好。

天元个子最小，却尽挑着大条的鱼吃，最后有些撑到，被慕远敲着头说了两句。

临夏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半个时候，方才另有滂湃之势，仿佛不落尽苍穹不罢休的雨势便垂垂住了，只留一点一点的水滴，声声敲在船身，水面上，“嘀嗒嘀嗒”，甚是动听。

渔妇临睡之前，给两人送来了一壶酒，笑着保举道：“这是我们太湖的特产封缸酒，是特地采了花亭湖的泉水酿制的，入口绵甜，回味芳香。请两位公子尝尝。”

烤鱼的香味很快便披发开来，引得几个正有些饥饿的人涎水直流。

但是直到来到这个天下，直到碰到纪三，他才明白甚么叫做“高山流水，知音难觅”；他才体味到甚么叫做“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

现在月朗星稀，一轮明月高挂，照得划子上纤毫毕现，看得清相互凝在眉眼的笑意。

第一只烤好的鱼，纪三直接递给了慕远，浅笑着道：“慕兄先尝尝。”

慕远看着对方深黑朴拙的眼眸，嘴角悄悄勾起，低声道：“不瞒纪兄，鄙人实在，亦深有此感。”

天元碰了碰墨砚的衣袖，低声道：“纪三爷竟还会烤鱼啊，真没想到。”

两人道了声谢后，渔妇便辞职了。

上一辈子活了那么多年，固然生性冷酷，对围棋以外没有固执之物，但他本身并不是难以相处的人，以是并不贫乏朋友；行棋数十年，叱咤棋坛大半生，更向来不贫乏敌手。他享用孤傲，亦从不感觉孤单。

慕远非常猎奇地看着他的行动，不像他曾经看到过的烧烤摊和大排档里的烤鱼要先刷上一层一层的油，纪三仅仅是把握着火候和间隔，烤出鱼皮上自带的油星，不一会儿就听到了“嗞嗞”的声音，却涓滴没有要烤焦的迹象。

天元点点头，眼睛又盯上了架上的烤鱼，俄然内心闪过甚么，猎奇地问道：“咦，墨砚哥哥你还见过皇上呀？”

明显慕远的夸奖让纪三非常受用，微微一笑：“慕兄谬赞了，是这湖中的鱼好。”

朋友能够交友；敌手能够挑选；只要知音，可遇而不成求。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天元嘴里问着，内心已经信了七分，舔了舔唇，愈发等候起来。

他的大半生，有那么多的朋友，有那么多的敌手，但是只要面前这一小我，称得上知音。

只要慕远和纪三，涓滴没有困意，还留在船板上。

鱼快烤好的时候，纪三在鱼身上撒了几粒盐和一点特制的香料，除此以外，便无其他佐料。

雨声太大，便是相互劈面而坐若不进步音量也听不清对方在说些甚么，两人干脆不再扳谈，悄悄地听着舱外愈来愈骤的雨声，感受着孤舟在风雨中飘摇的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