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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冬手捧青花瓷碗,用匙更舀起一勺深褐色的药汤,凑在嘴边悄悄吹得稍凉些,才送至丁二面前。
燕冬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但是丁二却不能不未雨绸缪,如果他不在了,非论是父母还是旁人,要如何措置燕冬,他都再也插不上半句话。
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第七十一章:心愿
安阳丁府里一样是大夫不竭,仆妇繁忙,但是他们为之繁忙的并不是一桩丧事。
他谨慎翼翼地扶着脾气越来越像个孩子似的娇妻,沿着碎石铺就的巷子缓缓前行,有一搭无一搭地谈天。
丁家是三百年世家,前朝民风保守,寡居女子守贞毕生,能换得皇上亲赐的纯洁牌坊一座。以是丁家门前长街上那十九座牌坊,实在风景无穷,至今全部晋国境内,都再没有世家能与之对抗。
孟珠本觉得燕驰飞比婆婆和那些仆妇们好霸占,不想他一句话砸下来,让她痛不欲生,泪流满面:“我,我,我不是胖了!腰围粗了,是因为孩子,孩子在长大呢!”
四月东风正暖,有孕三个月的孟珠已经安然度过了孕初时的各种不适,因为孩子太小,还未显怀,她除了能吃能睡,竟半点看不出有身的迹象来。
孟珠有孕在身,成了两间国公府的大宝贝。孟国公府整车整车的补药送进燕国公府。燕国公府呢,从大夫到厨子,从稳婆到乳母,全都精挑细选,竟日里大家都像转盘似的转个不断,那架式仿佛孟珠明天就要分娩似的。
燕冬昂首问:“是甚么?你说我写就是。”
“传闻绿柳居出了新菜式,来日回京后,相公可要记得带我去吃。”
丁二精力不济,目光也有些涣散,但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爱妻,待她写完后,才开口:“我另有个心愿,你务必写出来。”
丁二背靠着引枕半坐在床上,身上盖着两层厚冬被,昔日漂亮萧洒的贵公子现在病得脱了形,脸颊凸起,双眼凸起,叫人看着便禁不住嗟叹。
“嗯,不管是甚么启事,你也晓得腰已经粗了就好。”燕驰飞抽出此中一封信,塞在孟珠手上,“这个收好,以备今后不时之需。”
“我才不会赖皮呢,记下来是为了制止相公你耍滑头。”她坐回床畔,一手握笔,一手执卷,边说边写,“三月初五,以孟珠肚中胎儿性别打赌,赌注为绿柳居席面一桌,相公猜女,冬儿猜男。”
本日燕驰飞休沐在家,便被孟珠抓住,要求陪她一起去院子里晒太阳。
不过,不管是否是妊妇,吃很多睡很多,都不免会胖。胖在本身身上便罢,如果胖在腹中胎儿身上,出产时恐怕会有困难。以是孟珠身边成群经历丰富的婆子妈妈们,是断不准她由着本身的性子胡吃海塞,再睡得昏天公开的。
兜了一圈回到长风堂,次间榻桌上已摆了从书房送过来的一沓信,燕驰飞顺手翻开看,一边心不在焉地对付孟珠要求加餐吃点心的撒娇:“腰都圆了一圈,还想吃?”
燕冬含着泪点了点头。
“大嫂来信说,驰飞媳妇有了身孕,相公猜猜看是男是女。不如我们打个赌吧,输的人到时候付绿柳居新席面的帐。”
目睹药碗见了底,燕冬将之放在一旁侍立的丫环手上捧着的托盘上,拿过巾帕来替丁二擦了擦嘴角,然后起家到打扮台前,拉开左手边的抽屉,取了一本簿子出来。
燕驰飞想了一想,叫来如霜,请她帮手联络一名同门师妹,送到安阳丁家去伴随燕冬。
除了节制饮食外,还在胎儿坐稳后,日日催促孟珠到院子里走动。
燕冬耸了耸鼻子,状似不满地问:“为甚么不能是儿子呢?驰飞是世子,先生一个儿子,将来能担当爵位,今后便轻松安闲很多。我猜是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