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妙玉[第2页/共2页]

这就是府里人暗里里说的“僧不僧，俗不俗”的妙玉妙尼。

她说的这件事，实在产生在贾玮重生之前，但他看过书，且融会了影象，天然体味得很。

不然以妙玉的洁癖，如何能够与他共饮一杯茶？

他接过绿玉斗，靠近鼻端，盏口还留有妙玉淡淡的唇香，他渐渐地饮着，内心感觉这真是一件非常含混的事儿。

她自有她的事理，她说，“佛国最讲究的就是干净。《佛说阿弥陀经》里说，极乐天下诸尘不染，诸垢不生，是众生神驰之所，我心喜干净罢了！”

“第六次吧。”贾玮想了想道。

“那我积了六次功德了。”妙玉浅笑起来，自我戏谑道。

她的声音非常动听，却又带着几分天生的清冷，听她诵经，像是有人在劈面拨动琴弦，一时物我两忘。

当时，贾玮想到了一个词，叫“直接接吻”，他很难猜得透对方的心机，妙玉此人，很难以常理测度，不过，对方对他有好感，那是必然的了。

而别人指责她洁癖这一点，她向来最为恶感。

“我只因感觉她肮脏，她用过的茶杯天然也是不洁的，可见洁与不洁，也只是虚幻。金刚经有一句，‘凡统统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我既将虚幻当作实在的了，难道着相了么？既着了相，便有执念，不能明心见性，不能见如来。”

“你既来了，我再为你诵遍《金刚经》吧。”妙玉没有理睬贾玮的话，而是直接说到了另一个话题。

“前阵子，你们一大师子不是都来拢翠庵了吗？有个叫刘姥姥的，吃的茶杯，我嫌不干净，不要了，厥后你讨了去，送与她。数今后，我静坐时，想到当时若没见着她用这茶杯吃茶，那这个茶杯，究竟是干净还是不洁呢？

不过，此话他也只能藏在内心，不成能对妙玉说。妙玉的脾气他是晓得的，跟黛玉、晴雯一样，是出了名的率性，如果听了不爱听的话儿，说不定立即就会撂下脸来，冷若冰霜。

贾玮也是见怪不怪了，也不再多言，点点头，道，“那就有劳了。”

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茶后，她将绿玉斗递给贾玮，“喝吧。”

贾玮下山时，时候已晚，他就没有再回院中，而是直接出园，往贾母那边去了。

“……统统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佛说是经已，长老须菩提、及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统统人间天人阿修罗，闻佛所说，皆大欢乐，信受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