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杀年猪[第1页/共3页]
杀了猪,年前另有件大事,就是点豆腐。
月朔一大夙起来,刚吃过饺子,内里锣鼓声震天动地的响起来,村里的秧歌队来挨家挨户窜院子拜年了,孙悟空,猪八戒,大头娃娃,跑旱船,小媳妇骑驴,前面跟着高跷队,大鼓敲的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统统人穿戴彩色的绸制戏服,一起扭着就进了院子,在院子里绕了几圈,开端原地扭起花活,领头的大声喊着吉利话。村里的孩子几近全都跟来了,戴着狗皮帽子,穿的各式百般的棉袄,围着起哄。
然后姥姥把买来的红纸裁开,让姥爷拿了到村里去请满仓他爸给写春联。张兴明的这个叔伯亲大爷是村里独一的教员,管着全村孩子的一到四年级课程,是村里独一的文明人。(爷爷辈的爷是普通发音,父辈的大爷二大爷是一声,轻音)
跟着秧歌队一圈走下来,就到了中午,秧歌队回村去了,哥哥想跟去,张兴明说啥也不去,这不是本身找罪受嘛,这么冷的天,零下三十几快四十度了,看这热烈干啥,还不如躺火炕上睡觉呢。张兴明不去,哥哥也只好做罢,拉着张兴明在院子里放小鞭,一会炸雪,一会炸鸟,一会撒泡尿等冻硬了炸,看得张兴明脸直抽抽。
烧开煮熟后,按比例插手卤水搅拌,熟豆汁就开端冻化,就是构成豆腐脑。把豆腐脑舀出来,放到铺好包布的木盘子里,上面压实,静置凉透,豆腐就做好了。
东北的黄豆是全天下最好的黄豆,含油量高,各种酸啊素啊含量都是别个的几倍十几倍几十倍,由其当时候豆腐是用卤水滴出来的,那叫一个香,好吃到心缝里。厥后,东北黄豆在海内就绝了种了,只要美国有种,而我们种的都是美国RB的转基因了,豆腐也都改用石膏点,就吃不到阿谁味道了。
送走了杀猪匠,大师忙活起来,灶上酸菜已经下了锅,把大骨放出来,等酸菜炖烂了再放上血肠和白肉(五花肉),就是隧道的东北杀猪菜了。
猪肉到是和别人家一样,四斤多的一条,这东西没法做假偏帮,只能从肥瘦上找,姥爷拿返来这条肉较着偏瘦,这如果放在2013,必定说是条好肉,但是这时候人都求着弄肥的回家好洘油,瘦的没人爱要。
血淌了一大盆,渐渐的止住了,猪也不动了,大师把猪抬到烧好的热水上,用沸水烫皮刮毛(有的处所不刮毛,而是剥皮,辽东凤城一带就是),不一会猪毛去净,猪变得白生生的躺在案板上,杀猪匠换了把刀,开端开膛剖腹,把内脏拿出来摆到盆里,再去腿拿头,拆出排骨,把肉切成大条摆放好,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姥姥把烟和茶叶递畴昔,又给了二元钱,杀猪匠把烟和钱收好,拿着茶叶看了看,笑着说:“这是好玩艺儿啊,女人给拿返来的吧?我可得着了,开年抓崽猪前号召我,随叫随到。”再按常例给他拿条肉,他说甚么也没要,收好刀具奔下一家去了。
泡好豆子,又要去拉驴返来,上磨,渐渐的把豆子磨成生豆汁,过滤后装在桶里,滤渣能够几次上磨。
进了院门,杀猪匠抹了一把胡子,吼了一声:“杀猪喽哟。”声音锋利凄厉,然后四下拜了拜,才走进院子,来到早就筹办好的木案子前。
那年初乡村过年实在真没啥粗心义,家家都穷,啥都没有,但是那种过年的氛围是现在所没有的。
姥姥上去给了一块钱,领头人道了谢,又喊了几句吉利话,一群人敲锣打鼓奔下一家去了,院子里扔了一地的红红绿绿的彩纸(真正的彩纸,就是浅显的各色纸张剪成小块),张兴明也被哥哥拉着跟在秧歌队前面看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