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心死，追人[第2页/共2页]

阿发租好了屋子，是在静安寺路，在租界里属于穷户窟，但对大多数在上海餬口的中国人来讲，倒是相称不错的居处。

“左请不来，右请不来，你们给谁哭丧呢？”小辣椒气哼哼地找来了，进屋瞥见三人堕泪哭泣，不由得火冒三丈，“真是难舍难分哪，不如你们也跟了她一块去吧！”

而花烟直接客的阶层，根基上都是扛夫、水工匠、轿夫以及船埠搬夫、人力车夫、工厂工人中无家室的青壮男人。因为接客的人多而杂，是以花烟间娼妓几近大家都得了性病。烟花间**除了将支出全数交给鸨母龟公，在没有客人帮衬时，还得不断地做针线之类的活计，可谓艰苦之极。

“您看我都病成……如许，有谁要我呀？娘，您看在我从小跟着您，也给您赚过大钱，就再宽我几天……”珠娘从床上爬起来，一面哭求着，一面抱着小辣椒的手臂跪在了地上。

一条有力的手臂俄然从前面圈住了男工头的脖子，臂弯在其下颚处成v字型，敏捷勒紧；后脑被用力地向前推压，堵塞、缺氧、认识恍惚……男工头没有收回一点声音，便垂着头被按坐在地上，手徒劳地伸了伸，便堕入了无边的暗中。

门外秋风萧瑟，枯黄的落叶打着旋。珠娘的脚上只穿戴一双陈旧的布鞋，身上的旧夹袍不时被风吹卷起下摆。她没有再堕泪，没有再要求，也没有再向谁告别。她只是毫无神采地转头看着送她的姐妹们，然后冷静地垂下头，双手紧抱在胸前，跟着那一男一女盘跚地走了。

阿发没说话，嘴角不易发觉地抽动了一下，回身急步冲了出去。

“瞅这架式，我如何感觉我们亏了呢？”女工头皱着眉，翻着眸子，打量着珠娘，“暮气沉沉的，别本钱没捞回，人却咽气了。”

珠娘踉跄了一下，没有转头，也没有说话，象个木偶似的又答复到了刚才的状况。

“你，你如何才返来？”彩凤的眼睛有些肿，明知不是阿发的错，也忍不住抱怨，“珠娘刚被领走了，小辣椒已经把她卖到烟花间了，这下子完整没希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