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除夕[第1页/共2页]

别的有人接话说：“夫人就算不甘心，那也是没体例的事，谁能拗得过老夫人？”

郑氏只是摆了摆手。管事们不敢多嘴，鱼贯而出。

说话声在这时消停了，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感喟说：“去了都城，必定要按国公府的端方行事。前儿有人把国公爷过继嗣子的事拿出来嚼舌，传到夫人耳朵里，那厮挨了一顿好打，被撵到庄子上去，这要换作是在都城，没有几条命那里够折腾？归正我和我家那口儿筹议好了，除非夫人指定要我们跟了去，不然……”

几声干笑过后，群情的人便散开了。

“行了，除了各处当值的，其他人领了赏都归去吧。等大蜜斯一到……”

多想无益。

核阅的目光落在王妧身上。王娴缓缓开口，语气冷淡了很多：“前次，祖母对你发了很大的脾气，你说事情另有原因，还不准我诘问。现在我终究晓得，你为甚么坦白本相。”

“大姐姐，你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当真问心无愧么？”

郑氏回过神来，接了茶，顺口便问：“老夫人还在佛堂？”

“年后，老夫人就要带着三蜜斯和四蜜斯去都城了。你想，两位蜜斯从小到大，从没分开过夫人摆布，这一下子要去到都城那么远，也还不晓得甚么时候返来，夫人能不悲伤吗？”

夜风吹起了过路一辆马车的车帘，驾车的人打了个颤抖，将马车拐进鸣玉街。

主子早已被遣走，王娴说话也毫无顾虑。在这个沉寂的花圃，唯有纹丝不动的树影和她们作伴。

“我不明白，姐姐这个时候为甚么要分开都城？嗣子在都城做的那些荒唐事，姐姐竟一点也不睬会吗？”

王妧蹙眉不语。她不以为二叔王政会把那件陈年秘事奉告王娴。

一撮细尘从屋顶洒落。

王妧下了马车，看到武仲有些鬼祟的模样，不由得悄悄咳了一声。

树叶簌簌，灯火明灭。夜风跟着人声突破了寂静。

王娴领着王妧往东面的花圃去，那边非常靠近老夫人的居处。

王妧正考虑着该如何开口。

武仲讪嘲笑了笑。

那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那不经意间透暴露的傲岸的神情。

“生前身后，你是在说谁呢？”

“咳！这些事也轮不到我们操心。我问你，这一去都城，不得挑人跟着去服侍？如许的好差事，别人都争破头了，你如何不声不响的？”

郑氏话还没说完，已有仆向来报，本该来见郑氏的王妧在半道上被王娴请走了。

路面平坦，马车走得也快，转眼便来到王家宅邸门外。

滁州城结彩张灯，映着每一张弥漫着喜气的脸。氛围中满盈着各种应节食品的香气，爆仗在街头巷尾噼啪作响。

郑氏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王娴终究拾回勇气。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王妧垂下目光：“阿娴，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朴。这些风言风语，到底为何会传到滁州来，还是一个题目。”

见王妧无话可说，王娴言语之间蓦地变得狠恶起来。

但是，离了东花厅，藐小的群情声渐突变得沸腾起来。

此时现在，王娴像足了祖母崔氏。

腊月二十九。

“堂堂国公府的嫡子，被人逼得有家不能归，事情的始作俑者却占尽生前身后的好名声，这对祖母来讲，公允吗？你明显晓得三叔为甚么会出走，却不去弥补这个错误，反而是非不分，眼睁睁看着祖母忍耐骨肉分离之痛。”

郑氏闭上眼，将不快的情感压到心底。

不管如何，是她捏造了回京的假象。

老夫人还在佛堂，那么王政也还在佛堂。王娴姐弟三人，此时也还守在佛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