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颗鸡蛋[第1页/共2页]

正值寒冬腊月的，河水冰冷砭骨，顾蔓身上穿戴棉袄，一下水就沉了。

顾茵笑嘻嘻道，“你二姐不饿，你看她用饭还不出来，说不定爸偷偷给她吃了啥好东西……”

顾茵奉迎的冲着顾洪生笑，“爸，我就是跟小弟开个打趣，这不二妹还睡着，妈说等她醒了再给她做……”

顾茵拿勺子慢条斯理的吃着，顾军一口饼子就一口鸡蛋，嘴里塞的满满的，含混的道，“真香，二姐呢？不给二姐留点？”

等他一出去，赵秀莲立即把蒸好的蛋羹端了出来，淋了几滴麻油，又撒了点盐和葱花。

她只是模恍惚糊的想起，十五岁那年是有过一次落水。

现在家家户户口粮紧，运气好若能捕到一条两条，那是能顶一顿肉菜的。

“有啥好东西？我也要吃！”顾军立即大声嚷嚷。

赵秀莲一愣，“哪儿来的？”

他出门去找小儿子，顾茵笑嘻嘻的凑过来，抱着她妈的胳膊撒娇，“妈，我也想吃。”

父母外间的争论一字不差的落进了顾蔓耳朵里，她对这场景一点都不陌生。

赵秀莲瞪他一眼，“吃你的吧，瞎操甚么心！”

顾茵一进门就闻到了饭香味，她熟门熟路的去掀锅盖，一看到内里的东西就拉了脸，“咋又吃炖白菜啊，都吃了老些天了……”

她想到了甚么，眼睛立即瞪圆了，“好你个顾洪生，你是不是从我檐下篮子里拿的？我跟你说那是我要回娘家带的！”

赵秀莲点了下她的额头，“就你嘴馋！”却没有反对。

“好香啊。”顾军洗完手，看到盘子里的蛋羹立即眼神一亮，吸溜着口水冲过来，“明天有蛋羹吃啦……”

赵秀莲没说话，顾军大声嚷道，“大姐说二姐不饿，爸，你给二姐带啥好吃……”

顾蔓却不放心弟弟，每次都会跟畴昔。

顾军年纪小，恰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有一回冰洞穴凿的大了，差一点跌出来，当时顾蔓就站在中间，眼疾手快拉了弟弟一把，成果顾军没事，她倒跌进了河里。

她从小就听着母亲的骂声长大，比这再刺耳的都听了无数倍了，当今再听赵秀莲这么说，她内心竟没半点颠簸。

“不吃这个你还想吃啥？”赵秀莲拍了一下女儿的手，问道，“你弟呢，又跑哪儿去了？”

她被捞上来后，身子受了寒，足足病了大半个月才好，顾茵怕被母亲骂，没敢说实话，只说她是调皮本身跑去玩的。

赵秀莲把蛋羹一分为二，给顾茵和顾军一人一半。

顾洪生临出门前叮咛她，“你把蛋羹蒸出来，一会儿给闺女送畴昔。”

顾洪生掀门帘出去，正听到小儿子话，他一眼看到桌上两个孩子碗里的鸡蛋，愣了愣，道，“蔓儿呢？吃了吗？”

幸亏被一个路过的美意人救了，不然她这条命当时怕就没了。

他话没说完就被顾茵手疾眼快捂住了嘴。

听到这个声音，顾蔓浑身一抖，脸上的赤色刹时褪尽。

大兴囤儿村口有一条河，是从后山流经，并不太深，每到夏季，村里很多孩子都拿了竹筐把河面凿开个冰洞穴捕鱼。

但并不是赵秀莲说的她不听话跑去河边玩，而是跟着顾茵去的。

顾洪生做好面条，没有菜，他只能淋了几滴酱油，给顾蔓端了出来。

蛋羹蒸好的时候，顾洪生也拎着小儿子返来了。

本来她竟是回到了这个时候……

顾洪生沉默着，贰心性诚恳浑厚，即便对老婆的做法不满，也不会当着孩子面和她辩论。

顾洪生从兜里取出了两颗鸡蛋，递给赵秀莲道，“把这个蒸上，一会儿给蔓儿吃个蛋羹，她好几天没吃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