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可怜慈心[第2页/共4页]

闵氏神采煞白，手紧紧握住女儿的手，手背青筋暴涨，明显是勾起了某些痛不欲生的回想。

孔姨娘的跨院离温仁堂正房同属一所院子,不过几步之遥,半晌工夫，孔姨娘和俞宪薇已经到了正房,刚好遇见俞大老爷神采乌青，亲手持了一只木棒就要往下抽，闵氏跪在地上伸开双臂护着身后的俞如薇,口中要求道：“老爷,你要打杀亲女,也该查了然再打再杀,如果冤枉，岂不是又白白害了一条命？”

俞宪薇顿了顿，握紧了拳头，极力安静道：“既然说不是你，那你有何证据？”

门口传来俞老太太的冷哼：“这日子竟没有一日安生，谁吃了天王胆夜叉心敢在家里下这个手害俞家儿孙？当我俞家都是死人么？”话音未落，俞老太太已经迈进门来，一眼瞥见厅中乱局，不由一顿，拐杖重重敲在地上，厉声喝问，“这是如何回事？”

吕氏眼神动了动，抿住了唇。俞大老爷也有些惊奇。前面才来的人都不晓得，这是俞如薇下毒栽赃之事被挑明后她说的第一句话，之前不管俞大老爷如何叱骂乃至上了棍棒，她既不辩白也不认罪，只是咬着牙一言不发。

常日里孔姨娘年青鲜艳，自是更胜一筹，但此时，却生生被吕氏比了下去。俞大老爷见爱妾这般伤痛，不免心也软了些，即使震惊之下心中有了微微的摆荡和狐疑，但一方是孕育了本身宗子和长女的青梅竹马，现在俞善瑛已死，吕氏便是他独一儿子的生母，而一方只是自幼桀骜不驯的女儿，孰轻孰重，亦或是谁可托谁不成信，已经不消多想。何况，不管吕氏到底做了甚么，为了他的独子，他现在也必须站在吕氏身边，因而俞大老爷一掌拍在扶手上，对俞如薇骂道：“孽障，这般胡言乱语，歪曲庶母，是想违逆么？你自幼便是恶劣成性，屡教不改，现在还血口喷人，诽谤长辈，诽谤父母，我看你是死不改过，罪上加罪，干脆也不必再家法经验，一条白绫了断了你，倒还洁净！”

和突然丧子，哭得眼肿鼻歪的孔姨娘分歧，吕氏只是微微侧了头拿着帕子低泣，她才三十多岁，因保养极佳尚未有老态，比之幼年娇美的孔姨娘别有一番成熟风味，现在泣不成声，却还是仪态文雅，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俞如薇已经是抛开统统，她微眯双眼，挣开闵氏，用近乎狠戾的眼神看着吕氏，往前逼近两步：“过了十多年，如夫人的手腕还是和当月朔样，都没有甚么长进。只怕如夫人朱紫多忘事，也早忘了当年那碗被掉了包的安胎药里，最重的一味药，就是半夏！”

但明显，全部厅内的人都把这话当了真，吕氏抬起眼，眼中闪过一丝庞大情感，孔姨娘愣在那边，闵氏则是眼神浮泛一片，几近成了石像，她嘴唇一片惨白，毫无赤色，颤抖着，嗫嚅道：“老爷……老爷……看在我们畴昔的情分上，看在死掉的阿谁孩子份上……”闵氏渐渐跪了下来，寒微地伏在俞大老爷脚边，瑟瑟颤栗地要求。

世人听着，心头惊奇非常，孔姨娘更是毫不讳饰地直接去看吕氏。

俞如薇狠狠剜了他一眼，半跪下来搀扶闵氏：“娘，你先起来。”俞宪薇也过来扶人。

俞如薇嘲笑一声，持续道：“这件事上满满都是马脚，即便我看不惯俞善瑛，可我更看不惯俞元薇，这位吕如夫人更是我的杀弟仇敌，他儿子天然也是我的仇敌，我放着这三个正牌仇敌不去毒杀，却对着个没招惹过我的幼龄孩童下甚么手？何况我若要动手，借刀杀人就是，何必让本身身边人去淌这个浑水，白白惹人怀疑？”顿了顿，嗤笑出声，又道，“请了衙门来人也好，不但查一查到底是谁买的毒药毒害四弟弟，更能够顺带把十多年前那几桩陈年旧事再好好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