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前尘如梦[第1页/共4页]

俞如薇这才明白，忙问：“我娘舅他如何说？”

周蕊儿道：“你不是让阿贞去酒楼里报信么。我和哥哥刚好骑马路过，见她和洒金从酒楼出来，感觉奇特，就上去问，洒金晓得我们交好，便将事情奉告了我。厥后半下午模糊听着些信儿，说府里忙着请大夫，是大伯母不好了，还说五姐姐也不好，可把我吓坏了，偏当时候前院在做法事，不好登门，我叫乳母偷偷去背面下人院子向她旧识探听，偏那人又在府里没回家，别人的口风又严得很，可急死人了，好轻易挨到夜里那人回家，这才晓得内因，又听她说大伯母无碍，我才放了心。”她四顾一番，见并无别人，才悄悄儿道，“五姐姐，我先奉告你一声儿，你娘舅来了。”

俞如薇忍住泪，扑通跪在闵严脚下，果断道：“娘舅，我已经决定了，这回不管如何也要脱出俞家，我甘愿和母亲一道回平城去，即使是青灯古佛里度过余生我也心甘甘心。请娘舅帮我。”

周蕊儿猎奇：“换成甚么？”

俞宪薇忙道：“不敢。五姐姐和我情同手足，大伯母更照拂我很多，我做甚么都是应当的。”

周蕊儿道：“闵娘舅让你稍安勿躁，这会儿他正有客人，稍后他自会上门来，有他给你母女做主，你甚么也别怕，照看好大伯母才是要紧。”

俞宪薇大大松了口气，揽着俞如薇肩膀道：“五姐姐，你这下能够放心了，闵家娘舅定能给你们讨个公道。”

俞如薇心中沉甸甸的石头不知怎的落了地，虽肩上压力倍增，却感觉松快了很多，她重重点了点头，终究哭了出来。

俞宪薇很不测：“这么俄然？”

俞如薇横起胳膊擦掉眼角的泪，迟缓地将昨日之事讲了一遍。闵严听到最后，忍无可忍，重重一掌拍在几案上：“欺人太过！”

周蕊儿道：“他是来祭奠外祖父的，你走得急，他晚了两天赋解缆。昨日洒金就是顾虑到这一点，便让阿贞走水路，她本身走陆路去平城，公然在陆路上就遇见了闵娘舅。便连夜赶了来，幸而我派了两个下人跟着她，半夜里动静传到我哥哥那儿，他去托人开的城门。”

闵严摇了点头，似感觉外甥女儿设法过分简朴：“你生来就姓俞，你父虽薄待你母，但俞家未曾缺过你们衣食，礼节上亦未曾怠慢，在世人看来便不算大过。你走女道，将来订婚出嫁必定由你父亲做主，便是将后半生性命交在他手中，而你如许的性子，刚烈如火，又傲气难消，有哪个男人等闲接得住？来日辛磨难料，你母亲悬心顾虑，又能安宁多少？她是四十岁的人了，放在别人家已经是做祖母的年纪，若此时和离，闲言碎语便能将她逼得下半辈子困在后院不敢出门？你忍心看她如此？既有读书的本事，何不给她争个堂堂正正，扬眉吐气的后半生？”

两人正说着，忽闻声门轴转动，正厅门翻开，闵严和俞如薇舅甥两个走了出来。俞宪薇和周蕊儿忙起家施礼。

俞如薇鼻头一酸，只觉满心委曲，又觉亏欠母亲很多，两下里悲伤，伏在娘舅膝头哽咽难言。

闵氏仍在昏睡，自是不晓得弟弟来了，闵严见她枯瘦如柴，额头裹着的白纱上有深红的血斑，手臂也紧紧绑束着，眼中翻滚的肝火几近能把床帐点着。

早膳过后,杜若秋放心不下,由照水扶着来看了一回闵氏，和俞宪薇两个商讨着后事如何办理，若真是吕氏下的手,颠末昨日，她必然已经把证据全都毁了,现下再派人手去查怕也查不出甚么，一番商讨无果,杜若秋只得安抚了她们几句，才渐渐地走了。她刚分开,周蕊儿就跑了出去,俞宪薇两个都吃了一惊：“你如何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