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入梦（一）[第1页/共3页]

桓凛将那些烧毁的信纸全数带入了宫中，全部下午都将本身关在太极殿中，将那些琐细的片段一遍一各处读着，如同落了魔怔，如何也停不下来。

那些信纸大多都已泛黄，但是却并非完整一样，有些黄色深一些，有些黄色浅一些，而有些，却还是白纸。整整一个抽屉，已经是积累了几年的废纸。

桓凛没有再问，而是靠着冰床躺了下来。

司马焰的死并没有引发太大的波澜。

小小的孩子，裹着红色长衫，扎着两个小髻，皮肤白净，唇红齿白，已经初见俊雅的雏形，那狭长的双眼和淡如烟的眉，的确像极了他。如果再早些年遇见他，想必也是这副模样吧。

还清上人又招了一次魂。

桓凛给了他一本书，阿凝便抱着那本书整整一天，安温馨静，灵巧地不像六岁的孩子。

桓凛那冰冷的心俄然温和了起来，也临时健忘了此人是司马焰的孩子。

桓凛呆呆地看了一会，走到桌边，抓起那些泛黄的信纸，便朝着偏殿走去。

前面的话他已然问不出来。他不该生出那种期望，显得他那般贱，那般寒微。

但是，看着这些信纸，桓凛不由想到，如果谢盏不爱他，又为何要给他写信，每封信写了无数遍，但是若爱他，又为何要与元熙帝在一起呢？

本日得了一份古乐谱，明日种的梨树成果了，后日与哪位下棋赢了，大后日作了一幅画，零碎之事，便那般不厌其烦地写着。

小孩却不懂，只是点了点头。

桓凛冷着脸站在一旁。

实在当他刚踏进太极殿的时候，便感觉一股寒气劈面而来。他明天，仿佛真的招来了一些东西，那东西尚未拜别。

桓凛蓦地从梦中惊醒了。

桓凛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些信纸，竟是舍不得移开。

桓家家道中落，被一众士族看不起，他父亲的欲望便是令桓家立于士族当中。桓凛自幼耳濡目染，以是一心想在疆场上建功。父子同心，疆场上的那段日子倒也欢乐。

桓凛越想越堕入那种可骇的怪圈中，后半夜未曾入眠。第二日，还清上人推开那扇门，便看到冷冰冰的冰床旁，直愣愣地站着一小我，他面无神采，眸子一动不动，看起来格外吓人。

桓凛越想越感觉不对劲，但是那只是个梦，他的父亲与恩师皆已归天，旧人也所剩无几，本相已无从得知。如果假的，又为何会平白入梦呢？

那边，一个少年紧紧搂着另一个少年，恨不得日日腻在一起。半晌后，那少年才依依不舍的分开，跑到一半却又跑归去，在另一个少年的脸上偷亲了一下，脸上充满了偷香窃玉的喜笑。

“少年心性，不得悠长。”文人抚着胡子，思考了半晌道。

那是谢盏的笔迹，是谢盏写给他的信，但是却因为某些启事没写完而扔在了一边。再细心看的话，有些信之间的差别只是说话分歧，仿若他一封信写了无数遍，最后只得了一份成稿，而其他的都扔在了这抽屉里。

还清上人看着他欲言又止。桓凛拜别后，一只蜡烛俄然亮了。还清上人皱着眉头看着那支蜡烛，亮的位置仿佛有些不对。

在疆场的时候，桓凛每个月都能够收到谢盏寄来的信，只是他从未翻开过。只要一翻开，他便会想到谢盏与司马焰胶葛的画面，如影随形，挥之不去，最后转化成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这些他从未晓得的事令他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感受。他入虎帐后，并未如他恩师所说的普通，在疆场上，在血性下，健忘了后代私交，健忘了那小我。他的父亲也经常成心偶然地向他提及同僚或部属的女儿，但是桓凛却从未放在心上，只说一句‘我已经故意上人了，待我功成而归，便去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