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了一丝家的温暖[第1页/共2页]

老宅子偏僻，明天又是下雨天，香味飘不出去，谁会晓得他打了鱼？

1960年，恰是所谓的“三年天然灾害”期间，物质极度匮乏。

他屏住呼吸，将木棍缓缓伸入水中，感受着水流的颠簸。

脚下谨慎翼翼地保持着均衡。

就这点东西，还不敷塞牙缝的。

崔兴这孩子，从小就聪明聪明，又肯刻苦，可恰好不受他爹待见。

想到这里，林秀娥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不然，归去也是饿死。”

林秀娥一把将崔福搂进怀里，摸着他冰冷的手，心疼得直抽抽。

袅袅的鱼香味很快满盈了全部屋子，让破败的土坯房有了一丝家的暖和。

“这才哪到哪，等着，哥再给你抓几条大的！”

只可惜，这“卖”女儿的把柄，被崔家人紧紧掌控，成了他们逼迫林秀娥的最好借口。

她高低打量着崔兴，体贴之情溢于言表，乃至都没重视到他手里的鱼篓。

崔兴的手悄悄抚摩着弟弟咯人的脊背，瘦骨嶙峋，让民气疼。

“阿兴，你没事吧？有没有淋着？”

他咧嘴一笑，暴露一口白牙，故作轻松地说：“妈，没事儿，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他年纪小，还不懂大人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只晓得明天能吃肉了，内心欢畅得不得了。

林秀娥抹了抹眼泪，不再去想那些糟苦衷。

这木筏摇摇摆晃，随时能够散架。

“这俩孩子，真是要吓死我了！”

厥后，林家几个小子长大了，能挣公分了，也没少布施林秀娥母子三人。

崔兴笑着把鱼篓递畴昔，“妈，明天吃点肉，补补！您把心放回肚子里，儿子长大了。”

不过，这具身材的原主毕竟只是个没颠末甚么练习的渔家小子，不能要求太高。

俄然，他感遭到木棍的另一端传来一阵轻微的颤抖。

“哥给你弄吃的上来。”

崔福的声音藐小如蚊蝇，却带着一丝哀告。

这点小伎俩，放在之前，他连热身都算不上。

崔兴在内心暗骂一声：“这幅身材，还是太弱了一点！”

幸亏他崔兴，曾经的兵王，适应才气可不是盖的。

崔福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看到了甚么希世珍宝。

她哽咽着说：“好，好……妈这就去做……”

这感受，就像回到了当年在亚马逊丛林里履行任务的时候。

林秀娥看着小儿子馋猫似的模样，内心更加酸涩。

真要上交，按出产队的尿性，层层扒皮下来，能落到崔家嘴里的，估计也就几口鱼汤。

明天，崔老迈又欺负阿福，让阿福趴在地上学狗叫。

三条肥硕的草鱼，在鱼篓里活蹦乱跳。

偏疼的崔家人不但不帮手，还拉偏架，帮着崔老迈一起打阿兴。

崔兴晓得，母亲口中的“借”，实在就是白拿。

“哇！哥，你好短长！”

这年初，想弄点肉吃比登天还难。

他的大娘舅林建国，是母亲的娘家人，当年林家几口人活不下去了，才以三张棉被、五十斤苞米面的“彩礼”把母亲“卖”给了崔家。

崔兴笑了笑，将草鱼从木棍上取下来，扔到木筏上。

脚下是湍急的河道，四周是危急四伏的原始丛林，稍有不慎，就会葬身鱼腹。

老宅子在村庄的最边沿，一间陈旧的茅草屋，屋顶上挂着几块塑料布，仍然挡不住淅淅沥沥的雨水。

接连又扎了两条大鱼，崔兴才抱着弟弟，撑着摇摇摆晃的木筏回到岸边。

阿兴这才忍无可忍，离家出走。

出产队管控严格，统统猎物都得上交一部分。

他一手抱着崔福，一手拿起木筏上早就筹办好的削尖的木棍。

她喃喃自语，颤抖的声音里异化着后怕，“哪有下雨天还出去捕鱼的啊！阿福，你也不顾伤害，非要出去找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