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上火[第1页/共2页]
实在那不是旧疾,是宿世被砍了一双小腿的暗影,即便在睡梦中她也忘不了那种锥心砭骨的疼痛。水小巧心中一暖,拍了拍枝繁的肩膀,倒是没说甚么,迈步分开了玲香院。
冯姨娘望向窗外飘忽的雪影,眉头一皱:“气候不好,怕是路上又得担搁几天呢。”
一曲作罢,枝繁放动手里的针线活儿,叹道:“好一招以退为进,老爷高高举起、悄悄放下倒也罢了,原觉得老夫人或多或少能替蜜斯你讨回一点公道,谁料……唉!毕竟是让她躲过了。”
云礼探脱手,水小巧觉得他会拿回本身的氅衣,谁料他一掌控住了她的手:“这么凉还逞能,你这性子,也不知闷了多少事在内心。”
水小巧抽回击,用宽袖掩住了镯子,云礼看这镯子的眼神不太普通,想来这镯子大有来头,她定了定神,不卑不亢道:“殿下此言差矣,太子府和尚书府的姻亲天下皆知,殿下身上流着龙血凤髓,唯嫡女水玲溪能与殿下婚配,皇后娘娘想必也是这个意义。”
枝繁不免有些担忧:“大蜜斯,夫人一定是真病了,你这一去……”
几人说着说着便忘了时候,直到翡翠打了帘子出去禀报说水玲溪晕倒在了雪地里,世人才看向墙壁上的沙漏,鲜明已畴昔足足两个时候。
俄然,光芒一暗,一股暖意裹住了她娇小的身子,她倏然昂首,冷不丁撞进一双温润如漾开一层春水的明眸,稠密的睫羽像两排密梳,悄悄梳理着鎏金普通的潋滟波光,而那波光深处,清楚映着她活动过后微红的脸。
水小巧摸了摸模糊有些肿的下唇,的确有刺痛感,她咂了咂嘴,道:“行了,我去长乐轩了。”
柳绿低头,脸一阵发红。
诸葛钰恼羞成怒,一双黑曜石般灿烂的眸子几近要喷出火来,若换成别人这么玩弄他,他早杀之而后快了!
水小巧看着他花猫一样的脸,费了老迈的劲儿才忍住笑意:“你本身没手吗?”
云礼本意并非轻浮她,只想晓得她是否酷寒,眼下听了她的话,眸光一暗,却偶然中瞥见了她手腕上的绿宝石金镯子,眼底飞速闪过一道庞大之色:“你跟诸葛钰只是在议亲,仿佛还没定下来,我和水玲溪……也一样。”
屋子里,水小巧正在练琴,弹的是一首她们从没听过的曲子,起音时若泉水叮咚,舒柔清雅;高亢时似河海奔腾,大气勃发;尾音又如鸣环佩,仿若落日西下,伊人盼郎归。
言罢,把氅衣塞回云礼手中,再行一礼,朝长乐轩的方向而去。
水小巧持续踏雪而行,四周喧闹无声,只剩她和叶茂的鞋子踩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期近将到达长乐轩时,王妈妈小跑着步子追了上来:“大蜜斯!老夫人身子不爽,让您畴昔陪陪,夫人这儿叫谁都行,但老夫人那儿倒是离不得您,您随奴婢畴昔吧,奴婢已经和夫人说过了。”
他走到水小巧跟前,冷冷地瞪着她:“给爷擦掉!”
雪仿佛小了些,还是纷繁扬扬,倒也没遮了视野。水小巧让叶茂收了伞,悄悄地在白雪茫茫的天下里徐行行走。
水小巧葱白指尖轻抚过琴弦,浅浅一笑,如梨蕊染了霜白,斑斓清雅,却透着一股子慑人的凉意:“急甚么?热诚的过程可比砍头的刹时成心机多了。”
云礼微微一笑,适意文雅,连诘责的语气都令人如沐东风:“为甚么要回绝?”
“不擦!”
水小巧一愣,云礼我也就欠了你两千两银子,不算很熟吧?“殿下,请自重!臣女可不想担个勾引将来妹夫的罪名!”
水小巧按了按太阳穴,她觉得云礼是来看水玲溪的,可瞧雪地里的足迹,云礼清楚是从外院来,此时又判定地去往了外院。看来,云礼对水玲溪已经不那么上心了。在宿世,云礼和水玲溪的干系可没僵到这类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