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送行[第1页/共2页]
那一口烈酒仿佛也带走了傅修耘满腔的愁绪,他再抬眼看向耿熙吾时,面上带一缕豁然,眼神也清澈了很多,“多谢傅兄与先生了。这一趟来湖州,能识得先生与傅兄,不虚此行。”
马车悠悠晃晃走着,凌晨的湖州城除了卖早点的摊贩,倒算不得热烈,傅修耘一抬眼,透过闲逛的车帘,一眼便瞧见了城门边上一棵柳树下的一人一马,竟然是耿熙吾。他不由目光微微明灭,庞大地凝睇着那道人影,他若想藏匿人群中,便不会让本身有涓滴的高耸感,恰好,他要让人重视到他,旁人总能一眼就瞥见他。固然心中间绪翻滚,傅修耘还是叮咛将马车停下,本身撩起袍摆下了车,略略吸了一口气,这才徐行朝那柳树下踱去。
傅大太太心中不由也存了气,再一看自家儿子,面色蕉萃,眼下青黑,一副没有睡好的模样,心下一思虑,反而表情敞亮了很多。不管如何,这桩让她闹心的事,仿佛是完整处理了,那么获咎了傅锦如也没甚么大不了的。
窗槛往外探出的那一方寸间,放着一束花,灿金的光彩,不过开了一两朵,其他的都是含苞待放,在夜色里悄悄地绽放着瑰丽与芳香。(未完待续。)
昨夜已然和傅修耘断交斩断,本日,兰溪干脆闭门不出,连送行也未。也不知是不是三太太也有些设法的启事,并没有人来打搅她,兰溪倒是在书房中,非常怡然得意了一番。这封信笺被送到手上时,她眨了眨眼,非常惊奇,傅修耘那般高傲的人,竟然在她决然回绝以后,还没有放弃。反而是这个时候,窗上的那记轻叩,她就不那么惊奇了。眨眨眼,她回过神来,却没有回身去开启窗户,只是轻叹一声,道,“归去奉告你家爷,我没事。”
“了解一场,傅兄要走,天然得送。”耿熙吾通俗的眼底掠过一道幽光,傅修耘本日如何了?仿佛有些不太对劲。各种疑虑划过心头,耿熙吾却不动声色尽敛心头,伸手从马鞍上取下两只酒坛,递给傅修耘道,“傅兄,我师父年纪大了,身材也不太好,就没有亲身来送。这两坛酒是他叮咛我带来的,你们饮上一回,算作为你践行,祝你一起顺风。”
“后会有期。”耿熙吾似有所觉,淡然应道,乍一听去轻描淡写,但那四个字不知为何,却让傅修耘听出了两分厉兵秣马之感,因而,傅修耘眯眼笑了,而后不再赘言,将那坛中酒一饮而尽后,任由那空坛坠落空中绽放一朵花,萧洒地回身而去。
傅修耘似有些惊奇,而后,倏忽间,庞大地扯唇笑了,但终是在耿熙吾的目光谛视下,接过了那一坛子酒,开启了酒封,抬头便是猛灌了一口,而后一抹嘴,笑赞道,“好酒。”竟是从未有过的豪放,耿熙吾见状,不由轻扯了扯唇。
“真没想到,耿兄会来送我。”傅修耘望着面前一袭玄衣,也能风骨卓然的男人,嘴角牵了牵,目光庞大着,不带笑意。
那扇窗户在夜风中再度被人悄悄叩响时,兰溪正望着那纸傅修耘身边的长泰又回转送来的信笺发楞,信笺上的笔迹是兰溪有两分熟谙的清隽风骚,笺上没有昂首,没有落款,不过几句话“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兰溪见了第一眼,只觉好笑,但转念却又沉默下来,便就坐在桌边望着那张纸,建议了呆。
话落,兰溪略一思忖,倒是揭开了桌上那只灯上精描着蝶儿恋花的灯罩,望着那明显灭灭的火苗又发了半晌的呆,待得再醒过神来,倒是执起那纸信笺,将它置在了火焰之上。火舌吞吐,很快卷上信笺一角,明灭的火光腾跃中,一寸寸吞噬着纸上的墨迹,火光映托着兰溪翠绿般的玉指恍若透明,也映托着她嘴角的笑容。兰溪望着信笺一点点被火舌吞噬、燃尽,眼神清澈而果断,对不住了,表哥,你愿做那镂金石的人,我却不肯做那金石。只愿你能早日放开执念吧!说到底,你我,不是相互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