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菩提不悟[第1页/共2页]
兰溪浅笑,“长柔感觉呢?”
“若我说,我那位棋友毫不会介怀呢?”那人目光中似玩味,轻瞟兰溪。
身后那人望着兰溪的背影被竹林掩蔽,模糊绰绰,嘴角的笑痕一点点被抹平。手中一松,握在掌心的两颗棋子坠落棋盘,打乱了一盘局。
“小女人或许又要问了,是甚么样的人会不喜好如许好的雕作,莫非是不懂赏识么?”这回,那人却不等兰溪再问,那双黑而沉的眼,似是看破了她所思所想,末端,才又卖起了关子,“小女人可知这木雕唤作何名?”
流烟有听没有懂,只知她家女人公然自成心图。
兰溪淡淡笑,并未回话,心想着,不过萍水相逢,如果连身子也体贴,那就太交浅言深了。
凤目幽转,兰溪展笑,眉眼弯弯,“这是先生与你那位棋友对弈之局,我若续上,怕是不当。”
“先生快些喝口茶。”身后递来一只青花茶盏,从石桌上捧的,只怪方才那人一身病容,倒是凌然的姿势,白玉明月之姿,皎皎清辉,竟掩蔽了四周之景,兰溪主仆几个这才发觉那人身后另有一个小厮,也恰是那日湖州城外偶遇,待在此人身边的阿谁。
长柔一愕,耿熙吾在南边儿也不是全然的碌碌有为,该探的动静不会讹夺分毫。贾骐身边有帮手,是个高超的谋士,姓名不知,只听人唤作“先生”,待之恭敬,就连贾骐本人也不例外。此人深居简出,未曾打仗过,但传闻是位约莫不惑之年的病弱中年文士。
多么聪明的答复,不过让等候的兰溪有点儿小绝望。罢了,她不介怀给个小小提示。“你此回从南边儿返来,我师兄让你带的话里,提到过一人,你可还记得?”
他寂然一放手,面上现了疲色,“突觉无趣,回吧!”
兰溪抬眼看着面前的人,年纪比陆詹年青个十几岁,只怕比兰三老爷要大上些,身子仿佛不太安康,但却较着是一副饱学之士的模样,未曾想,这喜好考校别人莫非是这些文士的通病……共同爱好么?早被自家师父考校出经向来的兰溪不惊不扰,微浅笑着,思路已在飞转,忽而一笑,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考校这类风俗是会感染的,兰溪深得师父真传。
那人却也并不纠结于此,抿了抿唇,似含了笑,有些意味深长,念了四个字,轻飘飘,恍若乍起的风息,扬落了枝头积雪,又掀落在了泥土地里,“菩提不悟。”
本来如此么?应无所往,而生其心。将菩提硬化作了实在的树,那便成了执物,本意为悟,反倒成了不悟。
摆布一看,兰溪想着,这菩提院也算不得大,虽隐在竹林中,却圈了一圈篱笆,她师父也不知在哪儿?目光绕了一圈儿,便定在了那间小小的草屋上。
长柔将那描述与方才巧遇之人相对应,俄然感觉再贴切不过,“女人是以为,方才那人便是贾家那位高超的谋士?”
那人又抬头轻啜了一口气,仿佛缓过了一口气,但面色却还是白苍不见一分赤色,偏生一双眼却还是黑而幽深,似是让人看不懂。他扭头朝兰溪看来,腔调轻缓,“我这身子不顶用,一口冷风就能咳成如许,让小女人见笑了。”眸中映兰溪身影,端雅而立,浅笑盈盈,安之若素,不见半分局促与难堪,那双黑而幽深的眸子里便有一瞬的惊愣,半晌后,便沉入了更深的底处。
走到了篱笆的绝顶,便是那间草屋地点,方才在院外只觉模糊绰绰,另有两分隐士的奥秘,现在走近一看,方知,满是夸姣的错觉。(未完待续。)
六合庄严,兰溪主仆几人不好上前相帮,也不好扭头便走,就只能鹄立原地,看着那人咳嗽,而边上小厮面色忧急,却好似极其谙练地拍抚着那人胸口,好一会儿后,总算止住了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