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母女[第2页/共2页]
那语气中的心疼,兰溪听得清楚,只感觉那已仿佛隔世的暖涨溢满心扉,就要把全部胸腔撑爆了普通。她由着傅氏为她擦脸,脑中却已是心机电转。
“娘――”
兰湘只在一旁微浅笑着,并不作声,就跟常日里一样,安然地扮演着一个如同影子普通,可有可无的角色。
“这刚下了雨,天儿又冷了,你们姐妹住的院子也不近,我这里倒是不需过来的。再说,我这病着,若过了病气,可如何好?”
听了兰溪应是的声音,更是表情大好地笑弯了眼,但也没有忽视了兰湘。
这三女人的生母是三太太的陪嫁,三太太有孕时,开了脸在房里服侍,直到三太太厥后生了宗子,才停了她的避子汤,隔了半年风景,就有了身子,十月怀胎后产下一女,抬了姨娘,那产下的孩子,天然便是现在的三女人。三女人与她姨娘惯常的进退有度,三太太自是不会难堪她。
丫环在三太太耳边低声说了句甚么,便见着三太太极快地撑坐起家,目光带着些许火急地直朝兰溪望来。
“给母亲存候!”
林妈妈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立在了软榻边上,手里端着一盆温水。待三太太点头,她便将水放下,亲身绞了布巾,三太太却自个儿接了畴昔,先为兰溪擦起了脸,嘴边弯起柔婉心疼的笑意。
兰溪却再是待不住,冲到软榻边,便伸手顺着三太太的背。三太太又喝了口茶水,这才缓过劲儿来,那双与兰溪极其类似的丹凤眼抬起,瞥见坐在身边的兰溪,有些游移,却清楚升起了了的高兴。
“我跟三姐姐在祖母院子里用了饭,祖母特地让厨房给我们做了糖蒸酥酪,很好吃呢!”
“阿……溪姐儿……咳!”
“太太,女人!洗把脸吧!”
“阿卿――”
没有人打搅,不晓得哭了多久,哭声垂垂降落,只剩多少哽咽之声,此起彼伏,倒是感觉内心的郁结也跟着泪水冲淡了很多。
“今个儿如何想着出来了?但是大好了?”
且不说那边兰老太太和富妈妈正说着兰溪,这边儿兰溪出了松泉院,与几个姐妹道了声别,便是与三女人兰湘一道,一前一后上了青帷小轿,往松泉院西侧三太太的院子而去。
宁远居离松泉院并不远,青帷小轿走上半柱香的工夫,便到了。
“娘――”
只是听着那一声久违的“娘”,傅氏蓦地湿了眼眶,是有多久了?多久没再听大女儿这般唤她?一时候,方寸间酸楚难当,却又软得一塌胡涂,微颤的手抚着兰溪鬓发,千言万语只能梗成一声。
听这几个院名儿,泊明、宁远自是出自“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安好无乃至远”之句,而不器取“君子不器”,九思取“君子有九思”之意,便足见兰氏家风,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尚君子之风,行君子之为。
兰溪尽力地在纷杂的回想中寻觅着,试图去抓取那些惊骇、哀痛,如同恶梦普通的碎片,统统,究竟是如何开端的?
“溪姐儿……另有湘姐儿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