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43[第1页/共3页]
就这么过了几十年,高义接了老丈人的班子,成了大家恭敬的大黉舍长。
六十岁那年,乔秀兰的身子垮了,药石无灵,回天乏术――那是她年青的时候为了照顾高义、辛苦劳作攒下来的沉疴旧疾。
“哗啦――”于卫红从箱笼里翻出一块红色的布料,直接扔在了乔秀兰的脑袋上。
可她看到了甚么?
李翠娥中年丧夫,家里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最无能,在出产大队里当大队长,大儿媳妇于卫红最是夺目要强,李翠娥没甚么主意,平时全听大儿子、大儿媳的,此时听到她这么说话立马就止住了哭,用手帕捂住了嘴。
“妈去后院洗洗脸,我有话和小妹说。”于卫红把李翠娥支开了。
“大、大嫂,现在是哪年啊?”
乔秀兰闻着熟谙的皂角香气, 吃力地睁眼打量着身处的环境――砖土墙,泥土地, 老式的盘条大炕, 墙上挂着主席像……这不是, 她四十年前的家吗?
1975年,竟然是1975年!这可不就是她不顾家人反对嫁给高义的那一年!
“我田里另有活儿没干完,先走了,你躺着去吧。”于卫红临走前瞪了一眼乔秀兰,“诚恳点啊。”
乔秀兰踉踉跄跄地下地,对着墙上挂着的镜子一通照――镜子里的她皮肤白净,五官秀雅,两条油光水滑的麻花辫。可不就是个十七岁的鲜妍女孩儿样!
“兰花儿啊,你能想清楚太好了!”李翠娥从后院洗完了脸,把方才乔秀兰和于卫红的对话听在了耳朵里。
乔秀兰被气得大病了一场,却又何如高义不得,只能灰溜溜地回了故乡。
“妈!真的是您吗?我还觉得再也见不到您了!”乔秀兰忍不住抱着她嚎啕大哭。
“小妹,该说的不该说的,哥哥嫂嫂们都跟你说完了。你倒好,在家闹绝食闹到人都差点没了,刚才卫生所的大夫来一遭,又花了家里好几块钱。行,既然你不听劝,你就麻溜儿地带着嫁奁去找你的好知青去!”
“好了, 妈、小妹, 别哭了”乔秀兰的大嫂于卫红没好气地说,“这让别人闻声了,还真觉得咱家小妹没了呢!”
可没多久,乡村里的闲话就越穿越短长了。她乔秀兰成了弃妇,成了全村的笑话。
乔秀兰是她公爹的遗腹子,又跟哥哥们差着好些年事。于卫红当年嫁给乔秀兰的大哥乔建军的时候,乔秀兰还在襁褓内里。李翠娥身子不好,加上当时突然丧夫,几近没有才气照顾女儿。还不都是于卫红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着这个小姑子长大……这豪情,真跟亲生女儿差不了甚么。
乔秀兰十七岁的时候, 不顾家人反对, 嫁给了下乡知青高义。厥后却惨遭高义丢弃,成了全村人的笑话。她娘更是因为这个一病不起,放手人寰。乔秀兰自发没有脸面再面对家人, 就此流落远去。
临死之前的乔秀兰将本身整副身家捐给灾区,而后开着车筹办去找高义同归于尽……
于卫红瞪了他一眼,“1975年啊,你饿胡涂了?”
看到的是高义早就另娶新欢,还生了个大胖小子,一家人完竣幸运,早就把当年的海誓山盟抛到了脑后。
没想到再睁眼,她却回到了1975年!
“小妹,你这是又闹甚么?!”于卫红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我跟你说当真的,你别跟我来这套!”
“哎, 妈的好兰花儿,总算醒了。”坐在炕沿上的妇女一把揽住了乔秀兰, 眼泪雨点似的打在了她的小脸上。
母亲病死以后,乔秀兰无颜再留下,挑选去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