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天赐良驹[第1页/共7页]
每次投食后,只要装上摄像机,狼就是不来;撤掉摄像机,倒是偶尔能发明有狼“飘过”。应了泽仁的那句话:“狼被整怕了,决不吃人动过的东西。”但是,狼能够忍开口水,却摁不住猎奇心。还是要瞅机遇来查验一番,然后悄悄分开,挥一挥爪子,不带走一根羊排。
守到第五天中午,我望了一下四周,劈面山梁上停着十来只秃鹫,个个伸长了脖子望羊。这些秃鹫已经张望好几天了,死羊离人家太近,他们不敢下来。反正这会儿羊也腐臭了,不如挪远一点让秃鹫们吃吧。我和亦风忍着尸臭,又把死羊拖到了离小屋三百多米远的处所。回到小屋持续监控。
埋没摄像机记录了凌晨渡鸦啄食马眼;记录了中午马群颠末时,小马嗅着马尸身,惶恐地打着响鼻,母顿时前把小马赶开了;记录了傍晚秃鹫们狂暴的盛宴;记录了我们走后,专吃骨头的胡兀鹫叼走马骨,他会把骨头带到高空扔到岩石上摔碎,凡是被砸成手机大小的骨头都能被胡兀鹫囫囵吞掉;记录了狐狸趁夜摸来盗取马头;记录了凌晨野狗舔净残血拖走马皮……一匹马就此在草原消逝了。但是三个角度的摄像机却连半点狼影都没捕获到。
“不收,狐狸还等着捡骨头呢,别去吓跑了他们。”
“哦嚄……吃完嘎了。”顺风飘来一句四川话。
视频中,狐狸瞪着眼睛,紧盯摄像机,双眼反射出灯胆似的亮光,而在夜视镜头中,几台摄像机启动的红外线则接踵闪现出一片白光。红外线在人的眼中是不成见光,但在夜行植物的眼中无异于一个强光探照灯。狐狸能看得见,狼当然更看得见。
我沉吟着:“草原上再假装也难逃狼的眼睛。我们的目标是甚么?”
“那你还藏啥?”我笑道,“格林又不怕摄像机,就让邦客发明我们吧。”
秃鹫越聚越多,狼渡滩仿佛成了一个停机坪,他们急需一个开膛手。十余只经历老练的秃鹫群飞起来,径直向狼山主峰飞去,咯咯呱、咯咯呱地叫着来回回旋。
“嗯,咱得总结经历,下次投食离远点儿,再增加引诱,一只死羊不敷,那就多弄几只,如果有死牦牛更好。转头请扎西奉告四周的牧民们,凡是有死牛羊都由我们收买,不要卖给死牛估客,如许对人对植物都好。”
第一天,死羊四周没有任何动静。第二天、第三天,我们死守在小屋窗前张望,还是一无所获。每当中午,太阳直射,羊尸的肚子就渐渐发酵鼓胀,胀得羊腿都支棱起来了。日落,温度降落,羊肚子又渐渐瘪下去。到了第四天下午,羊尸已有模糊的腐臭味道飘过来。第五天凌晨,我俄然发明死羊的体位有所窜改,仿佛被甚么东西拖动过。
第二天凌晨,薄薄的雪已经把山野覆盖了。几只渡鸦超出前山向中峰飞去,一群马在狼渡滩吃着草,看马群的安闲状况,四周没有狼。
不一会儿,一匹大狼被他们“请”出山了。我心跳加快,仓猝举起望远镜套住他。大狼走上中峰山脉,秃鹫们纷繁降落在他身边,垂拢翅膀缩低脑袋,暴露一副奉迎的神情,希冀狼来助他们“一牙之力”。
扎西肉麻得打了两个暗斗,干笑道:“说点闲事儿吧,你们前次说凡是牧民有死牲口甚么的先告诉你们,中峰前的狼渡滩牧场上刚病死了一匹马……”
我比对狼撤退的时候,明白了—狼在山上等候的时候本来是没有起疑的,因为从山上望下来,摄像机的顶部被雪覆盖着看不见,加上当时山下秃鹫乱成一团,更是遮挡了摄像机。可就是这只秃鹫一碰之下,摄像机翻转,镜头对着太阳一反光,立即让狼警悟起来,这才唆使鹰探子巡场,成果发明了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