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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狼群二》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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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狼的盛宴[第3页/共5页]

我们下车看时,车子甩尾的陈迹几近压上了最后一个狼爪印,幸亏狼跳得快!

三人筹议下一步如何走,泽仁建议:“如果这群狼里没有格林,跟踪他们就没甚么意义了,天一亮他们必定是回山里睡觉。我们再跟,这些狼必定会带我们绕圈子,白搭力量。不如别去轰动他们,顺着来时路去看看他们昨晚都干了些甚么,说不定还能遇见没撤离的狼。”

这些天老是听泽仁说,骀嵬若村的狼群是若尔盖大草原上最勇猛逃亡的,因为这个村寨的牧民只养牦牛不养羊,斗牛的狼比宰羊的狼刁悍很多。牦牛是这高寒草甸上最庞大最强健的食草植物,不管公牛母牛都长着锋利的弯角,牛脾气狂暴,牛劲儿一上来,十七八个男人都拽不住。骀嵬若村将近四十万亩的草场上,每家的牦牛少则几百头,多则上千头,结成大大小小的牛群,牛众狼寡,蛮牛阵不是好闯的。最彪悍的猎物必然熬炼出最微弱的猎手。

这头死牦牛囫囵个儿时估计有一吨重,十来小我拖不动它。因而牧民将死牛开膛破肚,丢弃了统统内脏和草包,减轻了三分之一的重量,只留肉壳。又把绳索别离拴在牦牛四条腿和犄角上,每小我背负一股绳索像拉纤一样喊着号子共同使力,总算能拖动死牛了。已经封冻的池沼地坑坑包包,车开不出去,牛角牛蹄又常常钩挂在草垛土堆里,十二小我深一脚浅一脚,拖行起来举步维艰,拖三两米就得歇一次,百米的间隔拖了一个多小时。亦风累得嘴唇发紫,不断地吸哮喘药,泽仁和我大汗淋漓,缺氧乏力。

翻上一座山,朝霞已烧红了雪原。我们泊车瞭望,山下很远处的牧场中有东西聚成花生米大小的一团在爬动。亦风用望远镜一套:“不是狼群……也不是兀鹫。是人,八九个……仿佛围着甚么东西……”

我定睛一瞧,阿谁巨大的狼爪印仿佛蓦地扑出雪面,狠狠抓住我的心脏,我每一次心跳都在狼爪把握当中。我紧了紧围脖,压住心头的寒意,极目环顾了一圈,不放过雪原上任何一个挪动的物体。

正懊丧间,泽仁笑嘻嘻地说:“邦客图腾,邦客酒喝醉里哟克。”(狼来了,狼就在你背后。)藏语管狼叫“邦客”,“邦客图腾”就是“狼来了”,这是草原人恐吓小孩子的话。这泽仁,冷冻了一早上,另故意机谈笑。

过年了,在多数会里该当是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热热烈闹看“春晚”,孰知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耳边又反响起群狼在田野间悲忿的哀嚎,我晓得那群饿狼必然难过年关,不难设想他们舍命拼杀,辛苦了一整晚的年夜饭却被人全数打劫,哪怕病牛、老牛、败北牛尸都没给他们留下,这个夏季他们如何活命?

世人对我和亦风这俄然呈现的汉人有点惊奇,又听我说着半生不熟的藏语,更是奇特,高低打量,没有答复。泽仁站在我身边,一脸严厉地和世人互换了几句本地藏语。

“狼认定去北山,就不会等闲改方向。再追!在北山垭口反对他们!”泽仁从小放羊就跟狼打交道,我坚信泽仁的断言。

“别悲观,他们给你留了个安抚奖。”泽仁伸手畴前面的围栏上摘下了一撮狼鬃递给我。这是那几匹狼钻过围栏时钩挂在钢丝上的。矗立的狼鬃里缠绵着一些温润的狼绒,十几分钟前还附着在狼的身材上,现在摇摆在我的指尖,像淡棕色的火焰,在我内心燃起一股暖和的感受。格林分开我两年了,明天再次触摸到野狼毛,我谨慎翼翼地把它夹在手机后盖中,知心暖好。哪怕狼的一丝一毫,对我而言都是值得珍惜的。格林,我返来了,来找你了,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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