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格林被抓了![第5页/共8页]
“白腊恰子嘞?”(白腊是甚么?)
“有如许的东西?太好了!”泽仁欢畅地谢道,“我老婆仁增旺姆夏天凌晨三点过就得起来圈牛挤奶,挤牛奶腾不脱手,都是用嘴叼着电筒照亮。她每天一向忙到天亮,嘴巴麻得话都说不出来。嘴麻都是小事,邻村有家人叼着电筒拴马,成果被马一脚把电筒踢进了嗓子眼儿,人救过来了,可到现在都是哑巴。我也一向担忧我老婆呢,头灯好啊,草原上买不到这些先进的东西。”
“城里人喜好房和车越多越好,草原人喜好牛和羊越多越好。一个事理,都是敷裕的意味。”
“哈哈,你们听得懂就行!”泽仁把煮好的酥油茶给我们一人斟了一碗,苦涩的酥油茶暖心暖怀,没有甚么比风雪中结识了一个竭诚的朋友更让人欢畅的事了。
再看那匹狼,他比我还严峻,抖抖身上的雪,夹紧尾巴,耳朵直贴到了脑袋前面。他脖子上勒着一个系着死扣的皮项圈,紧得几近嵌进肉里,颈间一圈外相早已被磨得光秃秃的,喉部的毛团裹着暗红的瘀血粘结在项圈上,他明显被人拴了好久了。他摸索着嗅我的味道,伸出舌头用力舔我的手背,丝丝哑声伴跟着铁链勒喉的咳喘。固然是分歧的眼睛,分歧的狼,但那靠近人的神采,另有祈求抚触的呜呜声和格林小时候太像了。他如何会被拴在这里?我揪着心本能地伸过手去,任他把手指叼含在嘴里悄悄咬着,只盼他别再挣扎,别再让那项圈更深地勒进喉头……
听完这番话,我们放心了,不但感激仁慈的泽仁,更加感激扎西。
天刚亮,我们就把车开到离特警军队围墙比来的路边,两只藏獒还在,格林却不见了,只要一截铁链拖在墙根前的雪地上。我们的心凉了半截,莫非昨夜轰动了内里的人,这么快就把格林弄走了?
我越想越冲动,端起牛粪筐就往屋外跑:“捡牛粪,生火,我们回家了!小屋有了炊火,格林会瞥见我们的。”
泽仁源牧的家是个小板屋,洁净整齐,墙上供奉着佛像和唐卡,屋里有股浓浓的藏香味和酥油味。屋子中间摆着一个藏式铁炉,炉子前面摆着一筐干牛粪。
泽仁揭开炉盖,用铁钎抖抖炉膛里的灰烬,掰开几块干牛粪在炉膛中摆成空心的一堆;又伶仃拿了一块拳头大小的干牛粪,回身从小屋角落的柜子上面取出一小瓶液体,拧开瓶盖儿,珍惜地往手中那块干牛粪上倒了一点点,再拧紧瓶盖。
有小我听出我语气不对,问道:“你们是干甚么的?”
“都如许。”我咯咯笑,“下次来草原,我给你们带几个头灯,就是戴在头上的电筒,你们早晨出门就不怕黑了。”
转眼到了除夕,草原上的人大多回定居点过年了。
还是那扇窗―记得那年沙尘暴遮天蔽日,我就坐在这窗前,用狼绒毛和草棍儿做成的“棉签”帮格林掏鼻孔里的黄沙,亦风给我们点蜡烛照亮,笑问:“《西纪行》里写的黄袍怪八成儿就是唐僧他们碰到沙尘暴了吧?”
“不能松!开打趣,这是狼!他只要抓住一丁点机遇都会摆脱逃窜!”
“快让开!他闻到肉味儿了!”亦风急喊。
“白腊……燃料。”我也不晓得如何翻译,“我带来你就晓得了。”
每当暴风暴雪没法外出寻食时,格林和我就趴在这窗前,饿着肚子苦等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