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立秋（3）[第2页/共2页]

那些旧事已然生了厚厚的青苔。实际老是粗鄙得平平无奇。对韩馨月来讲，家向来都不是一个温馨的可供偷懒的处所，母亲时候拿着一条鞭子，差遣她一刻也不敢懒惰，她亦像一匹天生劳苦的马儿，一闲适下来，便浑身不安闲。

韩馨月醒来时，发明本身躺在一间病房里。母亲坐在她床边，较着瘦了一圈。一见她醒了，母亲低垂起手臂，她本能地闭上眼，用双臂护住本身，母亲的手却收了归去。她堆积的很多眼泪，毕竟没有流出来。

她的表情非常沉重，脚步却非常自在。太阳无情地炙烤着她，不知那里才是绝顶。她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看到面前长得没有边沿的路，火食希少的路上偶尔开过一辆大卡车，掀起迷眼的灰尘。下坡时，她的自行车被一块大石头绊倒了，牛仔裤摔破了两个洞，膝盖蹭破了，淌了很多血，她在路旁扯了些不着名的野草敷在上面，血竟止住了。

母亲对韩馨月要求极其严苛，考第二名，她并不对劲；考班上第一名，她要求年级第一；考年级第一，她要责备区第一，继而是全市第一，天下第一，全天下第一……母亲对外人很风雅，对她却极其鄙吝，鄙吝歌颂，鄙吝爱。韩馨月曾获得教员和其他家长无数次的歌颂，可她最巴望的，倒是母亲的赞成，哪怕是一个必定的眼神。韩馨月拿到人生第一笔稿费时，欣喜地将它悉数交给了母亲。原觉得会获得她的赞成，不料母亲接过后，只淡淡地说了句：“用心高考。”那一瞬，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母亲永久要求她不知怠倦地向前奔驰，却从不问她跑得累不累；只体贴她的成绩是不是名列前茅，却从不存眷她尽力时流过多少汗水与眼泪。母亲以为她考得好是理所当然的，乃至在别人赞美她时，一味地贬低她，恐怕她高傲。母亲的做法，令她非常好强，也非常在乎别人对她的评价。她看似强大的内心，实则是一块脆弱、易碎的玻璃。

旧事历历涌上心头，不管如何也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