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大雪（1）[第2页/共2页]

韩馨月尽力搜索她的收音机，却找不到，她急得满头大汗。母亲催促她分开，她刚强地持续扒拉着。

母亲这才想起还没吃晚餐。她在编织袋里翻找着，却没找到一颗粮食。

母亲带着饿得面色惨白的她出去寻食。已是万家灯火，偌大一个都会，竟寻不到一处居住之所，一家充饥之地。暗中一点点将她们淹没。她们穿越老北京一个又一个胡同，踩过一条又一条街道，韩馨月不时朝后望，恐怕背后俄然跳出一个持刀的蒙面男人，对她们劫财劫色，先奸后杀。如果真是如许，该如何抵挡？对，捡一块板砖，狠狠地砸丫挺的，然后生吞活剥。韩馨月现在饿得吃人的心都有了。

入夜了，她一遍各处刨着，双手被玻璃渣划得鲜血直流。她从一堆渣滓里找到了她独一的玩具，一只脏兮兮的布娃娃，那只破布娃娃伴随了她全部童年，又陪她从凤凰镇来到北京，玻璃划破了布娃娃的身材，洁白的棉絮露了出来，被她的鲜血染得殷红。一个相框被韩馨月发掘出来，那是她和母亲的合影。玻璃相框碎了，背后掉出一张照片。她谨慎翼翼地将鲜血擦在衣服上，恐怕弄脏了相片。照片上，一个年青男人抱着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孩，那孩子看上去不过三四岁。他们是谁？为甚么母亲将这张照片藏起来？

回家的路上，没有劫匪，倒是赶上一个打着赤膊裹着裙子的男疯子，他指着母亲说：“你明天会死。”

韩馨月跪在坍塌的家门前，用双手在废墟里漫无目标地刨着。畴前那间不到十平米的屋子虽破败，但好歹另有一张桌子用饭、一张床睡觉，现在，她们连个躲雨的窝都没有，她没有家了。

“是这个吗？”母亲递过一台收音机。

靠近绝望时，面前呈现了一家小吃摊。3.5元一碗馄饨。母亲先取出十元钱，踌躇了一下，又换成5元钱递给摊主。母亲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搁到她面前，说：“趁热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