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七娘窘境[第1页/共3页]

秋姜松了松脖子上的玄狐皮围脖，又抹了抹头上的虚汗，见谢秀娥一向在劈面望着她，笑了笑说：“我不怕冷，只怕热，倒叫你笑话了。”

谢秀娥住在姚菲院的偏院，是最西边的角落，常日阳光被前面的主院和东边谢令仪的院子挡去了大半，夏季倒罢了，夏季就像是冰窖似的。

秋姜回身推开门窗，劈面而来的风雪刺得她微微一个瑟缩，但还是暴露浅笑，双手握在冰冷的窗棂上毫不摆荡。

谢秀娥垂下头，声音低低的：“七娘痴顽，不明白三阿姊说的甚么。”

秋姜直视她莹亮如澈的目光，缓缓说道：“没有永久的朋友，没有永久的仇敌，只要永久的好处。偶然候，为了共同的仇敌能够联手，遑论你我并无龃龉。”

谢秀娥沉默不语。

可秋姜没想到，到了院子里也没好多少。北风呼呼地吹，院子西边的槐树下另有个狗洞，冷风一股脑儿从那钻出去，吹得人不住打暗斗。

秋姜转过身来，沉寂里微微含笑：“你到处谨慎，到处谨慎，不过是不想招惹谢云姜和木伦氏母女，可这二人向来不是不招惹就能消停的。你对我如此冷酷，是因为你过分体味我？我看着就这么有容人之量吗？”

秋姜含笑点点头，指着身边一方矮凳道：“坐。”

秋姜道：“遵还是例，你的食俸也有月三斛，丝绢五匹，绵十斤，加上铜500铢，银50铢，一小我一顿吃的了多少？”

“方才还是刮风，现在又下雪了，这气候真是无常。”她在北风里微微嘘了一口气，笑道。

青鸾把换了炭火的手炉递给她，秋姜将手插入，暖和源源不竭地传来，劈面人的薄弱酷寒便构成光鲜对比。秋姜缓缓绽出浅笑：“你想要如许朝不保夕的日子，还是搏一把，今后出息似锦？”

秋姜一边打着颤抖往屋里疾走，一边对来开门的芷兰道：“这么大的洞，如何也不差人来补葺一下？这才十仲春，到了正月里、仲春里，那可如何过啊？”

谢秀娥看到她，清楚是惊奇的，手却还在门上没有松开：“女郎深夜拜访，不知有甚么要紧事？”

青鸾只去了一会儿，返来的时候，手里一箩筐的炭，且都是分量实足的好炭。锦书和芷兰围墙角倒腾了会儿，火墙和暖炉便烧了起来，只一会儿工夫，烤得人丁干舌燥。

谢秀娥约莫是笑了一下，还是低眉顺目，不过语声自嘲：“生来就是为奴为婢的命，还能期望甚么出息似锦？我呆在这谢府中，每日如履薄冰，不知哪天便被当作礼品送给某位使君，只为了全这谢府的一份照顾，为着斑斓的府邸再添一丝助力。但愿平安然安，我便心对劲足，从不期望锦衣繁华。”

芷兰咬住了嘴唇，泫然欲泣。

好一会儿，她温婉笑道：“实在我明天来，是为了感谢你。”

那侍婢疼得直堕泪，却不敢吱一声。

秋姜道：“七娘帮了我这么大忙，我理应亲身来看看她和阿姨。这是在外边，一会儿到了内里就不冷了。”

“你这儿，只要芷兰一人服侍吗？”秋姜问道。

要出门了，秋姜为她关了窗户，临走前还转头来看了她一眼，道：“实在三娘还是挺佩服七娘的，明显冻地嘴唇都发紫了，还任着三娘开那么大的窗户。”

秋姜惊觉本身有些失态，笑了笑并未作答。不过这一次她也没有敲下去这只手――门“吱呀”一声从内里开了。

谢秀娥方才坐了，不过只敢挨着一点点。

谢秀娥说：“再多的我也拿不出银钱奉侍了。”

另一个机警的奉承笑道：“七娘子那干瘪身子，就是套上了锦衣华裘也像只猴子，哪比得上阿黛阿姊冰肌玉骨、身形妙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