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1页/共5页]
连城目光凝集在才子身上,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沉声说了这一句。
她嘲笑着,俄然暴起发难,身影快如鬼怪,径直冲向顾夫人——
“当年到底是如何回事?破虏军里那位湘夫人又是谁?”
电光火石间不及反应,只见她掌间那柄牛角尖刀直刺而出,顾夫人好似吓呆了,站着涓滴不见转动。
躺在台阶前的地上,孙氏收回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冰冷怨毒的目光扫视在场世人——
“不但是你,另有我的夫君顾逊,他虽是处所官,却在过后跟你沆瀣一气,以大胜做了文书捷报,用我们统统人的鲜血染红了你们的顶戴!”
她对镜而坐,悄悄地研磨着胭脂画彩。
孙氏好似还不罢休,目光朝周大人身上巡去:“你也不是好东西!你明显也是本乡本土的读书人,却昧着知己帮这几个狗官说话,说他们如何珍惜我们百姓,还带头给他们献‘爱民如子’的万民伞,你不就了为了阿谁贡士的推举名额吗?”
连城却顾不得跟他说话,他的心慌乱地跳着,整小我好似浸在了冰水里——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他孔殷地察看顾夫人的伤,只见鲜血染红了衣衫,伤口长而深,但总算不在关键。
戋戋一个妾室,是如何登堂入室,暗害朝廷命官十余人的?的确是骇人听闻!
顾夫人的笑容蕉萃而清秀,含着苦涩与倦怠。
“凶手抓住了,风雨也停了,那些官兵大抵明天就能上岛找我们了。”
深闺当中,两道银红软烛悄悄扑灭着,画屏初展,有人沐浴过后,换了一身红色深衣,广袖曲裾,顿时古意盎然,好像神女。
本来那两小我不是被阿谁小妾孙氏杀的,而是被真正的湘夫人所害……钱大人只觉一颗心都掉到了冰窟了,他呜呜连声,似告饶哀告,却换不来对方任何一丝怜悯。
窗外风雨交集,好像鬼哭,枝叶敲打着窗纸蓬蓬,雨夜的冷意从裂缝中脉脉袭来,悄悄拂动她的衣衫。
“是啊,统统都结束了……”
“顾夫人的身份,对你来讲也只是一道樊笼罢了——那小我已经死了,而你另有很长的路要走。”
去了亲信大患,钱大人仿佛很轻松,跷着二郎腿哼起了小曲,随即伸了个懒腰,大声叫道:“来啊,把那几个舞姬给我叫来,唱个小曲乐一乐!”
朝骋骛兮江皋,夕弭节兮北渚……当年的她,好像《楚辞》中的神女湘夫人,纵横千里,视敌军于无物,取人首级于无声无息。
答复他的是一记耳光,脱手如电,脆而有力,只见那孙氏咬牙切齿的唾了他一口,大声骂道:“狗官该死,你这个吃人肉喝人血的刽子手更该千刀万剐……你可记得幽云镇的九百条性命!”
连城见过的美人很多,但那些或是清楚或是恍惚的脸,却在她这一瞬的笑容前黯然失容,他的心砰砰直跳,好似一个毛头小伙子一样,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谨慎翼翼地牵住了她的手。
南侧的飞轩露台建在高崖峭壁之上,波浪拍打着沙岸,收回有节拍的轰鸣之声,好似六合万物都已经归为浑沌。渐小的风声当中,有鸥鸟低鸣,远处一片波光粼粼,身边却只要孤灯如豆,四目相对。
嫣红朱砂在盘中浓稠翻滚,好像疆场上流不尽的敌寇之血……冰霜清冷的粉白,好似断气倒地的众兄弟面庞,历历誊写着灭亡的不甘与委曲。
俄然只听一声尖叫,一道窈窕身影好像失了线的鹞子普通跌落地上,随即连城也从飞檐之上跃下。
连城看着那张对劲而暴戾的脸,他以极大的便宜力压抑住心中怒意,站起家来就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