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1页/共3页]

而这个时候，有人来拍门。本来是林红娟的贴身丫环翠儿打着灯笼过来了。她身穿青色长袄子，头发随便挽着，几缕发丝还垂在乌黑的脖子边上，明显来得仓猝。

早早过来服侍的大儿媳妇大夫人郑氏，从边上小丫环手上捧着的方盘里，拿起一碗红枣珍珠粥，端到她的面前。

大夫人不经意地撇了撇嘴，倒是立马鼓掌笑道：“哎哟，我说娘呀！这俗话说的，寒窗苦读一十年，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金榜落款吗？我二兄弟吃了这几天苦又算得了甚么，想他苦读这么多年，定会金榜落款，衣锦回籍！”

也不知她的姨娘是甚么时候回本身屋的。桌台上的香烛早已被吹灭。隔着一个珠帘帐的外间，靠墙横搭了一张床。十四岁的丫环杏子躺在被窝里，也睡得极沉。

不过话说返来，陈永义也确切是个能读书的人。他自幼聪明聪明，三岁识字，五岁朗读，七岁能吟诗，十四岁就过了院试，入了县学，并在四年前落第，三年前他第一次会试失利的时候，也不过才二十岁。就算这一次又得胜，那也才二十三岁。三年后，他能够再考，乃至六年后，九年后。时候对他来讲，是充盈的。在统统人的眼中，他中进士，是迟早的事。

陈初兰的爹，陈永义，是河阳县陈氏宗族族长的嫡次子，于半年前就进京赶考了。他有一妻两妾。老婆孙碧莲，带着她所生的两个嫡子，住在隔壁的三进主院里，而两个妾，林红娟和张菊儿，则带着各自的女儿，住在这边的二进院中。林红娟和陈初兰，住在后边的小院。张菊儿和她的女儿陈初雪，住在前边。

陈初兰听得翠儿那抬高了嗓子的声音，开口道：“翠儿姐姐，我还没睡呢！”

陈初兰这才再次听话地把双眼闭上。

晨昏定省甚么的，这在陈家是必然要做的。除非，有甚么特别的环境。

帘帐外灯亮了。杏子披着一件猩红色绣花袄子，提着小灯快步走了出去。见陈初兰坐着，她赶紧叫道：“哎哟，我的女人啊！你如何坐起来了，快躺下！这天冷的！”说着，把灯放在桌上，走到床边，让陈初兰躺下，并给她盖好被子，夹好被角。

这半夜半夜的，也不知产生了甚么。听起来，就像张菊儿那边招贼了，然后一世人冲了出去，把窃贼给抓了起来。不过，再细心想想，仿佛不对。若真招了贼，怎会听不见张菊儿那恶妻一样的叫骂声。反而最早头那声尖叫以后，就再听不见她一丝半点声音了。

老夫人公然眉开眼笑起来。

陈老太爷作为族长，他的家人怎会放礼法到一边而全然不顾呢？

倒是俄然，一个惊骇的尖叫声刺穿吼怒的北风，划空而来。紧接着，怒喝声，叫骂声，告饶声一并交杂在一起，令人讨厌地把人从睡梦中硬拉了出来。

“句句实话。”钟妈妈道。

乖乖躺下来的陈初兰，侧着脑袋看向杏子，问道：“杏子姐姐，前院产生了甚么事？”

老夫人接过碗粥，一手拿勺舀了一点，放到嘴边抿了一小口，点了点头，道：“今儿这粥煮得烂。”倒是俄然想到了甚么，她就这么叹了口气，道，“本日是会试头日，想到我儿要在那贡院里接连吃几天苦，我这内心头……”这话说的，竟然连声音都哽咽了。

“翠儿姐姐。”杏子翻开门，仓猝将她迎出去。

灯烛燃烧，被打断的夜，持续安好下去，且很快就畴昔。

老夫人也俄然反应过来似的：“哎呀，老二媳妇呢？如何没见着她人哪？莫不是病了？”

杏子深吸口气，回身进屋，“吱呀”两声，将门合上，接着“咔哒”一声，把门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