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页/共3页]

父亲说：“我把她给你了，你没有给她一份嫁奁吗？”

哥哥低下头，急仓促走开了。土司脸上漫起了乌云，还是我说了很多傻话，才使他脸上又有了一点笑容。他说：“我倒甘愿你不是傻子，但你确切是个傻子嘛。”

土司气愤了，对女儿喊道：“你不是返来要嫁奁的吗？拿了嫁奁滚回你的英国去吧！”

哥哥闻讯从北方边疆赶返来了。说来奇特，百口高低，只要他很赏识姐姐，在我们面前做出这个英国夫人才是他真正亲人的模样。可敬爱的姐姐对他说：“传闻你总去勾引那些村姑，一个贵族那样做很不面子。你该和土司们的女儿多多来往。”哥哥听了，哭笑不得。仿佛她不知土司的女儿们都在好多天驿马的路程以外。并不是有玉轮的早晨一想起，抬腿便能够走到的。

她送给父亲一顶呢绒帽子，高高的硬硬的，像是一只倒扣着的水桶。母亲获得了一些亮光、多彩的玻璃珠子。土司太太晓得这类东西一钱不值。她就是脱动手上一个最小的戒指，也能够换到成百串这类珠子。

他们返来时，汉地的百姓当局和共产党都跟日本人打起来了。当时的中心当局已不在我们先人去过的北京，而在我们不熟谙的南京。班禅活佛也去了那边，以是，我们以为百姓当局是好当局。藏族人的巨大活佛不会去没有功德的处所。我的叔叔做从印度到西藏的买卖经常到日喀则，巨大班禅的札什伦布寺就在那边。因为这个启事，他的买卖也跟着做到了南京。叔叔还捐了一架飞机给百姓当局，在天上和日本人兵戈。厥后，百姓当局落空南京。叔叔出钱的飞机和一个俄国飞翔员落到了一条天下最大的河里。叔叔是这么说的：“我的飞机和苏联小伙子一起落在天下最大的河里了。”班禅活佛想回西藏，叔叔带上资财前去驱逐，趁便返来看看故乡。我看得出来，这时，就是父亲让位给他，他也不会当这个麦其土司了。当然，他对家里的事还是颁发了一些观点。

“等你真当上土司了吧。”

土司太太说：“金子到手后，她最好早点分开。”

叔叔说：“要嫁奁时，她巴不得再有两三个有钱的老子。”

“我不喜好她。”

他说，第一，从争斗的旋涡里退出来，不要再种鸦片了；

母亲说：“归正麦其土司种了几年鸦片，感觉本身比天下统统人都富有了。”

她还对父亲说：“叫人给我搬台收音机来。”

我又一次问他：“我真是个傻子吗？”

父亲说：“看你把她教成甚么模样了。”

说话时，他们已经到了山口上，我们在这里停下来，目送他们下山。姐姐连头都没回一下，叔叔不竭转头对我们挥动帽子。

第二天，他们就上路走了。叔叔不竭转头。姐姐换了一身英国人的白衣服，帽子前面还垂下一片黑纱。告别的时候，她也没有把那片黑纱撩起来一下。

“我要叫你尝尝真正女人的味道。”

土司说：“她实在长得像她母亲。”

姐姐说：“传闻中国人惊骇英国人，我有英国护照。”

叔叔说：“我会变成一个英国人吗？我会变成一个印度人吗？不，我要返来，起码是死的时候，我想在这片天空下合上双眼。”

我傻乎乎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