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此身出何处[第1页/共14页]

另有两个月就是年底，新的一年行未到临。

小夭和璟一起作揖施礼。

王母派侍女送来蟠桃酒四十八坛、玉髓四十八瓶，恭贺西陵玖瑶。王母向来冷酷，黑帝大婚时，她也只不过送了九十九坛蟠桃酒，给小夭的厚谦逊世人都明白，这位门徒在王母心中职位非同普通。

璟笑着说：“感谢你安慰她，好处我当然情愿给，但你情愿要吗？”

璟坐在小夭身边，低头看着她：“小夭，不管今后碰到猛兽，还是碰到绝壁，我想你晓得，我会陪你一向走下去。”

好久后，小夭降落的声音悄悄响起：“你现在还恨舅娘吗？你已经具有了统统，再没有人敢欺负你，是不是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痛恨舅娘了？”

颛顼唇角似含有一点耻笑：“你如何晓得的？”

小夭怔怔站了半晌，走进屋子，缓缓坐到了木榻上。

沉默了一会儿，另一个语声轻巧的男人问道：“叔叔，不晓得你有没有听闻比来的流言？就是说高辛大王姬的。”

小夭瞪大眼睛，“真的？”

苗莆吓得不晓得该回甚么，只能几次叩首。

小夭仰开端，冲着天上的烟花笑：“如许也好，归正娘已经死了，本相如何，再无人晓得，我认定本身是父王的女儿，那就必然是了！”

小夭微微侧首，固执地等着答案。在漫天烟花映照下，她的面孔时明时昧。

人影没有说话，也没有分开，走到了榻旁。

好久后，她非常安静，非常必定地说：“我是蚩尤的女儿！”

小夭不晓得本身是该气还是该笑，但胸间的悲苦倒是真的淡了很多。

苗莆端着一碗热汤出去：“王姬，用点……”小夭猛地把热汤打翻了。

“没有。我真正跟从寄父时，蚩尤已死。”

当小夭被夺去高辛大王姬的身份时，统统恨小夭的人觉得机遇来了，可没想到黄帝和黑帝竟然毫不介怀小夭是蚩尤的女儿，大张旗鼓地表白了对小夭的宠嬖。

三人叫了羊肉、牛肉和一坛烈酒，边吃边喝起来。炭火烧得发红，烈酒下了肠肚，颛顼吃得分外香，不由叹道：“好多年没这么畅快了，今后应当常来内里吃。”

“蚩尤的部下大吵大嚷，我听了一会儿才明白，本来王姬和蚩尤彻夜未归，他们看到王姬和蚩尤一同返来，还拥抱告别，以是在诘责蚩尤。蚩尤一向不说话，应龙将军呵叱了对方，本来将士们已经要散了，可王姬俄然对统统人说‘我是和蚩尤有私交’。我们全震惊地呆住，觉得漏听了个‘没’字，可王姬又非常大声地说了一遍‘我已经喜好蚩尤好几百年了’！声音大得就好似巴不得全天下都听到。”

三个身材魁伟的男人走了出去，恰被小二领到了隔壁的位置，颛顼和璟都没有再说话。只听到隔壁的三人在点菜，除了牛羊肉，他们还点了几盘蔬菜和生果。这个季候，新奇的蔬菜和生果远比肉贵，普通人底子吃不起，小夭怕惹人重视，刚才只点了一碟腌菜。明显，这几人非富即贵。

小夭的身子一僵，梅花阵中，沐斐字字带血的话，她尽力忘记了，但并未真的健忘。

新旧瓜代时分，紫金顶上腾起千万道烟花，照亮了天空。小夭跑到窗前去看烟花，黄帝也下了榻，站在她身后，和小夭一起看着满天的姹紫嫣红绽放又谢落，如同大家间最迷离的梦。

小夭脸上的笑容一滞。

冰冷暗中的屋子中，小夭恍恍忽惚地坐着。

“我想送她归去，可她奉侍了我几十年，大家都晓得她是我的婢女，高辛人视我为高辛的奇耻大辱，她归去后，只怕日子很难过，以是我又想留下她，这几日思来想去，都还没个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