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相逢犹恐是梦中(1)[第1页/共4页]

水荭把装玉碟的盒子捧给王母：“我让你平静了，等你死了，我就不平静了！”

水荭道：“陛下先不忙做决定，不管走与留都不在这一刻。陛下，请！”

隔着三重珠帘，在大殿绝顶，有一名白衣女子，倚窗而站，手内把玩着一枝绯红的桃花。她好似在赏识烟波浩渺、青山模糊、白云悠悠的景色，又好似在焦灼不耐地等人，手指偶然地将桃花瓣扯下，那桃花扯之不尽，已经落了一地。

半晌后，小夭披衣坐起，扬声问道：“有人吗？这是那里？”

小夭安静地说：“陛下，请坐！别的，请陛下称呼我王母。从今今后，只要玉山王母，没有尘凡外的名字。”

侍卫这才想起仿佛是有这么一条传闻，看了一眼颛顼，陆连续续，难堪地收起了兵器。

曾多少时，这双眼眸晶莹剔透若琉璃，傲视间慧黠敬爱，会欢乐、会对劲、会神驰、会忧愁、会活力、会哀痛……就算在神农山的最后一段日子，也是充满了恨。

侍女恭敬地回道：“娘娘的病更减轻了，已经不再见客。不过娘娘已经选好了继任的王母，现在玉山统统事件由新娘娘掌管。”

小夭用手捂住了眼睛，早知连死都会这么艰巨，当年不管如何，都不该把蛊种给相柳！

颛顼身子摇摇欲坠，看着小夭，一步步后退。俄然，他一个回身，向殿外逃去，跌跌撞撞地冲出了一重重珠帘，在珠玑相撞的清脆声中，他的身影消逝在了殿外。

颛顼握着小夭的手，越收越紧，就仿佛要变成桎梏，永不离开，他喃喃问：“为甚么？”

颛顼惊奇地说：“本来新王母已经接掌玉山事件，如何没有昭告天下？”

烈阳飞落在桃花枝头，说道：“小夭，做王母就意味着长生不能下玉山，一世孤傲，你真想清楚了吗？”

小夭说：“我想清楚了，天下虽大，我却无处可去，留在玉山做王母，是我独一的归宿。”之前，她迷恋着内里的灿艳景色，可现在，落空了统统，统统的景色都和她无关，她累了，只想有一处安宁六合，打发余生。

她神采安静，一双黑漆漆的眼眸中，无爱亦无恨，只要统统无可沉沦的死寂。

王母道：“都是好好的女人，不明白她们为甚么会想当王母。”她拿着枚玉碟，刚要看，又放下，盯着小夭，问道：“小夭，你可想过今后？”

王母喝的倒是酒，她一边喝酒，一边翻看着一片片玉碟，玉碟上绘着女子的画像，画像旁有小字。

王母悠悠说：“偶然候，茫茫天下那边都可去，心安处，就是家；偶然候，天下之大却无处可去，乃至不吝一死摆脱。玉山，不是个好处所，却遗世独立，隔断尘凡。小夭，你可情愿留下，做王母，执掌玉山？”

小夭摇点头：“颛顼，我累了，让我歇息吧！”

可现在，甚么都没有了！干枯如死井……

早晨，瑶池畔。

颛顼竟然不敢面对这双眼眸，它们在提示着他，阿谁伴跟着他一起走来的小夭，阿谁没有被任何困难打倒的小夭，已经死了！是他一步步逼死了她！

烈阳不说话，化作红色的琅鸟，飞出了天井。

王母的神情好似已经晓得了统统，小夭眼眶发酸，这天下尽在颛顼手中，就算她想鬼域碧落永不相见，却连躲都无处可躲，也只要遗世独立的玉山能给她一方容身之处。

颛顼本已挂上客气有礼的浅笑，顷刻间，他笑容解冻，震惊地叫：“小夭——”

行到殿门前，侍女止步，水荭迎了出来，向颛顼施礼：“玉山执事水荭见过黑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