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生忽如寄(2)[第1页/共4页]

麻子说：“放心吧，老木已经叮咛过了。我记性不好，别说别人的事，就是自个儿的事情都记得稀里胡涂。”

小六呸的一口吐出了甘草渣，“我看你可不像个居人之下、听人号令的人，我不想要你。”

麻子安抚道：“六哥，这有的人生来就是天上云，有的人却如地上泥，没有可比性，我们守着本分做我们的地上泥就行了。”

男人低垂着眼眸，“我、听、你。”

小六等男人洗完，抱了他出来，因为他的腿还没好，平常都是小六帮他穿衣袍，可小六本日却把他往榻上一放，当即就松了手。

麻子焦急，“别啊！钱你渐渐还，腿但是大事，大不了你今后更加还我。”

“1、2、三……十七片。”

男人唇角抿了抿，好似要笑，却又完整看不出来。小六把一截甘草扔给他，“去一边坐着，嚼着吃了。”

小六眨巴着眼睛，看看坐在石阶上的叫花子，头凑到串子、麻子的脑袋前，指着本身的鼻子，不能信赖地小声问：“我不如他？”

晃闲逛悠又是半年多，十七的伤，能好的算是全好了，不能好的却也是真的没体例好了，他小腿骨被敲断的处所，固然接了归去，可毕竟医治得晚了，走路时，无可制止地有些一瘸一拐，至于别的暗处的伤究竟好得如何，连小六也不是很清楚。因为自从十七手脚能动，就不再让小六帮他换药。

小六打着哈欠，对麻子说：“去把门关了，明天不看病人了，我先睡一会儿，鸭汤好了叫我。”

大半年后，男人身上的伤垂垂病愈，手上脚上的指甲还没完整长好，但见水已经没题目，因而小六不再帮他擦洗身材，而是筹办了浴桶，让他正儿八经地洗个澡。

小六跷着二郎腿，嚼着甘草问：“无处可去，真的假的？”

“配我们成，配……他不可。”串子诚心肠说，麻子点头拥戴。

“如许那里好了？你想一辈子做瘸子啊？”

串子谨慎地问：“六哥想听实话还是谎话？”

小六这才欢畅起来，顺手从晒药草的竹席子上拣了一株药草，扔给麻子，“数数，有几片叶子就叫他甚么。”

小六把一小截甘草丢进嘴里，含含混糊地说：“今后见了熟谙你的人，你也听我的？”

门缓缓拉开，男人扶着墙，盘跚学步般、摇摇摆晃地走了出来。之前都是太阳快落山时，小六把他抱出来，让他透透气，晒晒太阳，这是他第一次在白日走进院子。他靠着墙壁站着，仰着头，沉默地望着广宽的蓝天白云。

小六喂他药，他用力吞咽，却如给幼儿喂食，几近全从嘴角流下来，男人闭上了眼睛。

串子也说：“是啊，是啊，重新想一个，想个和六哥的名字一样好听的。”

小六低着头，把衣衫放到他手旁，“那、阿谁……你本身试着穿，若不可再叫我。”小六仓促走了出去，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窸窸窣窣，好似统统普通，他才分开。

小六柔声问：“他们对你的喉咙也动了刑？”

串子举起手，“我压根儿不敢正眼看他，是真甚么都没瞥见。”

“不晓得？健忘了？不想奉告我？”

十七低垂着眼睛说：“如许、很好。”

麻子和串子异口同声地说：“不可！”

男人微不成见地址了下头。

麻子低声问：“他的嗓子是不是有伤，已经没法说话了？”

小六拿了帕子给他擦汗，“你先歇息一会儿，等鸭子汤好了，我们再吃点鸭汤。”

小六端着空碗出来时，麻子、串子、老木站成一排，都如看鬼怪一样看着他，小六瞪眼问：“看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