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殇逝[第2页/共3页]
宗正想说甚么,但是看到皇后一脸冷酷的安静,便一由自主地心慌,仓猝用含糊的口气道:“上只是收皇后玺绶,并未罢退别馆,请皇后安居椒房殿。”
……
——气愤也无用,她何必气愤?
不管是刘长还是刘敢,都没有推测,他们回建章宫复命,进了鸣銮殿还没有来得及说两句话,卖力保卫椒房殿的光禄勋右户将(注2)便仓促来报——皇后他杀!
当局面完整失控时呢?
刚到殿外的金日磾也是大惊,惶然跪倒,叩首急言:“主上,可要召太医?”
沓无人迹的小径上,一辆再浅显不过的黑布辎车缓缓驶过,最后在坟头林立的荒漠中停下,两个身着苎麻大襦的男人跳下车,与黑瘦的车夫一起从车内搬一只粗陋的小棺,此中一人惶恐地催促别的两人加快行动,最后,与他一起下车的那人陪着笑道:“苏黄门,这事再急也快不了的。要不然,你先驾车回长安,归正不远,我们走归去也行。”
——七月,御史大夫暴胜之受责,惶恐他杀,田仁下吏诛死。
三驾的軿车在道上奔驰,一个驿使快马加鞭地超越马车,直奔安门。邻近城门,他高举传乘符节,城门屯卫敏捷让道。
“公子节哀……”站在中间的男人一脸悲戚地劝道。
——真觉得卫家权贵只是运气好吗?
注3:司直,官名,汉武帝元狩五年初置司直,秩比二千石,掌佐丞相举犯警。
“就用这个标记!”卫登咬咬牙,“总有一天……”
暴怒的天子厉声吼怒。
“究竟是上想晓得,还是阿谁赵女想晓得?”卫子夫嘲笑连连,素手一抬,直指殿门的苏文,“诸君觉得我这三十八年的皇后是如何当的?”
“他杀……好!好!好!……”天子连续说了三个好,殿内世人都悄悄心惊。
这句话让卫子夫突然昂首,凶恶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执金吾的脸上。刘敢不由连连后退。
“不必!”天子低声回绝,“死不了!”
注2:右户将,官名,《汉旧仪》记(郎中令主郎中。左车将主左车郎,右车将主右车郎,左户将主左户郎,右户将主右户郎,案:汉书百官公卿表如淳注引作“左、右车将主左、右车郎,左、右户将主左、右户郎”。秩皆比千石,独郎中令比二千石。)
看到两人,车夫与之前调开苏文的那人都没有惊奇,反而同时寂然施礼。
“主上保重!”
一种不祥的感受垂垂在心中满盈……
——她这个皇后当得温馨无声,便真觉得她天真仁慈吗?
征和二年七月庚寅,皇太子兵败,南奔覆盎门出长安。天子诏宗正刘长、执金吾刘敢奉策收皇后玺绶。
天子奋发了精力,寂然问金日磾:“御史可问清楚了?太子如何出长安的?”
男人稍长,已过而立之年,女子则很年青,恰是青涩已褪、面貌鼎盛的年纪。两人的肌肤细致,一看便知是出身养尊处优的繁华之家。
“两位当再诘问才是!”苏文目睹不能遂愿,不由焦急,竟然就在椒房殿前指责两位九卿高官。
长安城南桐柏亭。
因为太子反,三辅兵卒尽征入军平叛,只剩妇孺的亭里当中,各家皆是流派紧闭。
那两人没有回礼,神采惨白地望着那具小棺,很久,男人扶着少妇走到小棺前,待少妇站定,便一下子跪倒。
“为何?”天子拍案,怒不成遏,“朕再三说,不得让反者出长安,何况纵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