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丞相魏相[第1页/共2页]

邴吉受了他的谢，随即起家离席扶起魏相。

邴吉叹了口气，只能轻声低语：“圣心难测……”

“恰是是以。”魏相轻语，“长信宫权威甚重，又是霍氏骨肉嫡亲，为免夜长梦多，我与世人都以为还是仿孝惠皇后……”

邴吉微讶，在身边交握的双手悄悄摸了一下袖中的玺书，随即才道：“那位是东宫中长秋。”

商讨以后，邴吉送魏相出门，属吏也都肃手恭送。出了御史大夫寺的门口，魏相便表示邴吉止步，邴吉刚躬身施礼，就听魏相低语：“少卿，宣成侯当日为何会青睐于你呢？”从秩千石的廷尉监到车骑将军车市令、大将军长史，再到秩二千石的光禄大夫给事中，邴吉只用了短短十年，而很较着，邴吉远谈不上是霍光的亲信，恰好受着亲信普通的倚重信赖。

邴吉长叹一声，竟开口唤了魏相的字——自魏相成为御史大夫，他便再未如此称呼过这位老友：“弱翁，过犹不及！”

若说作戏，霍光过世后，刘询也并未萧瑟霍成君，如何这会儿……

魏相听着就感觉古怪：“少卿之言，仿佛长信宫对霍氏之事并不忧心？”

两人友情甚久，魏相固然夙来严毅，对邴吉倒是非常随和，要真算起来，邴吉官至二千石，给事中时，魏相尚是扬州刺史。

邴吉点头：“方才宣室对策，我还建议陛下颁诏免罪。”

“霍氏的罪名是谋反……”邴吉点头，“这类罪名流人自危，主上对此非常担忧。”

与曾任霍光长史的邴吉分歧，魏相从未获得霍光的信赖，相反，还曾因罪被霍光下狱，若非邴吉一力为其包管，很难说他能不能活到明天，更别说封侯拜相了。

邴吉不由苦笑，叹了口气道：“方才在宣室，陛下说秺侯是忠孝功劳以后，又已决意去妻，亦不必案其罪了。”秺侯金赏也是霍光的半子。

“君侯主持大事，一时有失，在所不免，不必挂记。”邴吉暖和地安慰魏相。

邴吉温谈笑道：“主上天然不会不准，只是此中的度却需我等臣下掌控。”

现在，听邴吉开口扣问，魏相没有直接申明来意，反而很猎奇地扣问：“方才进门时，我见有中人从御史寺分开，少卿不是刚被陛下召见过吗？如何又有宦者出入？”

魏相对此倒是没有惊奇：“秺侯禀父志，本就与霍家冷淡，昨夜逐名捕人，册上本就没有其名。”

两人进听事阁分席对坐，属吏见状，明白二人有事相商，都避开听事阁，不敢打搅。

魏相点头：“的确，大逆谋反按旧例是要夷灭三族的，还是早日定案为好。”

即便撇开恩典等等，只从最刻毒的角度考虑——刘询入继大统，毕竟是霍光定策，上官太后颁诏，如果这两人被牵涉进谋反大罪，也就意味刘询继位的正统性将不复存在。

魏相正襟端坐，低头受教：“还请少卿指教。”

邴吉识量高雅，对魏相厥后居上、甚得上意的幸遇从无芥蒂，魏相天然对他更加恭敬。

“该当如此。”魏相附议。

邴吉点头：“上官太后夙来知礼，岂会对外臣下诏？”随即不待魏相再问，便道出真相：“应是东宫内属忧心廷尉寺上书，长信宫才遣使至此。”

邴吉不由讶然，却听魏相感喟：“竟有属吏进言，应斥退宣成侯昔日所属以及其征、荐之官……”

魏相不由又是一愣，随即点头：“主上对中宫不是一向……”

魏相沉默无语，只是浅笑，邴吉悄悄点头：“君侯不知今早皇太后车驾尚可直入未央吗？”

一想明白，魏相不由就惊出了一身盗汗，赶紧起家长拜谢邴吉：“谢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