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速[第2页/共3页]

薄如蝉翼的轻丝勾画出婀娜的身形，烘托在那巧笑倩兮之间，让人阵阵发晕。

“可你不也没去么？”她努起嘴不满道。

两旁杨柳已无绿叶，可枝条还垂着，跟着偶尔拂过的风摇摆。

她怔然，将脑袋轻搁在他的襟前，深深呼吸，用如有似无的琴木香气减缓胸口的不适感。

“倒不如……”长乐说到这里，如有所思的顿住，眼角眉梢俄然浮起一抹滑头的笑。

饶是不受人管束的长公主，此时被他一问，竟也有几用心虚。

那声音由远而近，想是往这边来了。

她不由有些失落，掀起稠密的眼睫凝睇他的双眸。

一听另派人去，长乐赶紧点头：“还是算了，顾大人部下的人个个儿都是短长角色，只怕苏嬷嬷走了，再来个更叫人消受不起的。”

她嫌赴宴的宽袍广袖过分累坠，早褪了外袍搭在一旁，眼下只着一件贴身的束腰襦裙。

顾渊垂眸，笼着双手端端方正的朝她施礼：“微臣拜见长公主殿下。”

“如果臣没有记错，本日该当是圣上在宫中大宴群臣的日子，公主殿下照理此时应当在宫里，为何会有闲暇到臣的府上来。”他说话的腔调固然恭敬，可周身却透着一股不容顺从的严肃。

她嗫嚅的应道：“我原是去了的，可实在无趣得紧，就提早出来了，到了宫门辩才想起来本日各宫嫔妃和外臣家眷都入宫赴宴，竟无处能够消遣，因而想起你这里，就过来了。”

被比作猫的侍郎大人仍端着满脸冷肃，掀一掀视线便叫少女们吓得噤若寒蝉。

这间天井中种了数株西府海棠，春日里花开富强，现在花虽已谢，但枝叶却仍然富强。

见叫不动她们，长乐又将目光移向顾渊，一脸怨怼的神采道：“瞧你，冷着个脸做甚？刚才还好好的，如何眼下见了你，一个个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本日到顾大人的府上来，见着这些美人，乐儿才算是大开眼界，不由感慨顾大人好生晓得享用，乐儿几乎要将内里的传闻当了真，觉得当年去势没去洁净。”她踮起脚朝他切近，却也只够到他的下颌，便将那如兰的气悉氤氲在他扣紧的领口上。

为首的是府上的管家，凑到跟前刚筹办开口，却被劈面而来的目光给吓得噎了归去。

她笑着说这些话，又似俄然遭到提示，转头看向那四个仍端着谨慎立在一旁的少女舞姬，对她们道：“都站在那儿做甚么？过来接着说话呀。”

据此可推断这天井中有一番清爽怡人的景色。

他顿了半晌方才踏入那画中，脚下踩了落叶收回窸窣的声响，终究轰动了画中美人。

长乐却只是含笑，弯着眼角道：“听闻侍郎大人府上养了几个貌美如花的舞姬，顾特来一见，本日得见，公然不是俗物。”

阴沉的天将风俗了繁华的城池褪去些许靡丽的光彩，却与青砖碧瓦相得益彰。

小厮们抓紧上前，一起急吁着才勉强能跟上他的步子，却也都只敢跟到内院的门前便止住了脚步。

率性么？

他的劝说便化作轻叹，携着浓浓的无法道：“既然回到长安，就必得风俗长安的统统，不但仅是光鲜瑰丽的一面，更有埋没在阳光下的另一面，公主殿下明白臣的意义吗？”

门楣下两盏灯笼，烛火还未及点上，便只是两具壳，在微凉的晚风中轻晃。

他似安抚般抬手至她背脊上轻拍了两下，而后凝着她的双眸柔声道：“如果公主殿下不对劲，臣这就另派人去，代替苏嬷嬷侍营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