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江湖浪迹一沙鸥[第1页/共3页]
世人调转目光,齐齐朝那射出竹筷的角落望去。
姓余的年青气盛,闻听此言,正欲发作。中间一男人忙拉住他,在他耳边嘀咕了一番,余姓青年听罢,转怒为喜,大笑道:“我当是谁呢,本来是大名鼎鼎的洛阳金刀门门主外孙啊!当真是失敬失敬啊!”
定睛一看,竟是一只竹筷子,瘦长的筷子将那精铁所制的飞镖惯穿,又钉在木门上。世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为射出竹筷者的内力深厚、节制精准所赞叹。
只听那年青男人叫道:“拿酒来!拿酒来!格老子福建的山真多,硬是把马也累坏了。”
那白叟道:“是,是,宛儿,打三斤竹叶青。不瞒众位客长说,小老儿姓萨,原是本地人氏,自幼在外做买卖,儿子媳妇都死了,心想树高千丈,叶落归根,这才带了这孙女儿回故里来。哪晓得离家四十多年,故乡的亲戚朋友一个都不在了。刚好这家旅店的老蔡不想干了,三十两银子卖了给小老儿。唉,总算回到故里啦,听着大家说这故乡话,内心就说不出的受用,忸捏得紧,小老儿本身可都不会说啦。”
那姓余的笑道:“这小子下台去唱旦角,倒真勾引得人,要打斗可还不成!”
那年青男人一怔,俄然伸出右手,托向宛儿的下颏,笑道:“可惜,可惜!”宛儿吃了一惊,仓猝退后。另一名男人笑道:“余兄弟,这花女人的身材硬是要得,一张面庞嘛,倒是钉鞋踏烂泥,翻转石榴皮,格老子好一张大麻皮。”那姓余的哈哈大笑。
只见一个头戴竹笠的白袍刀客施施然坐在酒桌后,自顾自地给杯中倒酒,全然全然疏忽世人的目光。
宛儿低头走到两人桌前,低声问道:“要甚么酒?”声音虽低,却非常清脆动听。
林平之肝火中烧,提起桌上的一把锡酒壶,兜头摔将畴昔。那姓余男人一避,锡酒壶直摔到旅店门外的草地上,酒水溅了一地。史镖头和郑镖头站起家来,抢到那二人身边。
林平之对敌经历不敷,猝不及防之间竟健忘躲闪,呆呆地楞在原地。
“呔,小子好胆!”姓余的肝火中烧,顺手打出一记飞镖,一阵破空之声传来。
见此状,在场世人不由大骇,心中不约而同的想起三个字“绝情魔”
史镖头拿了一只野鸡、一只黄兔,交给萨老头道:“洗剥洁净了,去炒两大盆。”萨老头道:“是,是!爷们要下酒,先用些牛肉、蚕豆、花生。”宛儿也不等爷爷叮咛,便将牛肉、蚕豆之类端上桌来,郑镖头道:“这位林公子,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少年豪杰,行侠仗义,挥金如土。你这两盘菜倘若炒得合了他少镖头的胃口,你那三十两银子的本钱,不消一两个月便赚返来啦。”
这两人头上都缠了白布,一身青袍,似是斯文打扮,却光着两条腿儿,脚下赤足,穿戴无耳麻鞋。史镖头晓得川人都是如此装束,头上所缠白布,乃是当年诸葛亮去世,川报酬他带孝,武侯遗爱甚深,是以千年之下,白布仍不去首。
江湖上人尽皆知,金刀门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可谓是贤明扫地,此话一出,莫过于最大的讽刺。
抢先一匹马满身乌黑,马勒脚镫都是烂银打就,鞍上一个锦衣少年,约莫十八九岁年纪,左肩上停着一头猎鹰,腰悬宝剑,背负长弓,泼喇喇纵马奔驰。身后跟从四骑,骑者一色青布短衣。
那青衣少女低头托着一只木盘,在林平之等人面前放了杯筷,将三壶酒放在桌上,又低着头走了开去,始终不敢向客人瞧上一眼。林平之见这少女身形婀娜,肤色却黑黝黝地甚是粗糙,脸上似有很多痘瘢,面貌甚丑,想是她初做这卖酒活动,举止甚是生硬,当下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