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国丧[第2页/共2页]

“不消自责，阿珩救了朕一命，朕承诺过他，把你活着带返来，君无戏言。”

如果人的躯体真的是拼接而成，那现在我已是支离破裂。

不为别的，只因我还活着。

我与慕珩都清楚，现在慕冥渊已是强弩之末，他的话，只是身为兄长，只是身为…帝王…的安抚罢了。

我内心怜悯。

“皇兄，哥，你感觉可还好？”

而哈铎因为这场战役，失了北域民气，又因克尔为护赛娅死亡，齐齐一时无主，哈尔和赛娅不得不返回漠北措置后续的事情。

慕珩把沈舒怡扶了起来，她的脸哭得有些浮肿，却恰都雅到了站在一旁的我。

大脑一片空缺，我不晓得该如何接管慕冥渊的这句话，而那句“爱而不得“却已经横冲直撞，卤莽蛮横地扎根在了我的心上。

我只是不安的站着，倒是更但愿沈舒怡能够扑过来，若她真的对我做些甚么，我或许会真的感觉心安一些。

慕冥渊，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你的百姓对你拜别的难过了吗？

慕冥渊抬眸看向我，这一眼，我感觉他统统的君王戾气，统统的刻毒凉薄都跟着那一根根拔出的箭消逝殆尽。

“阿珩，扶朕起来。”

他的血越流越多，他的气味越来越弱，他的声音也越来越轻，我多么多么想冲上去，奉告他，我不恨你，奉告他，我会和慕珩好好活着，可直到，直到我看到他的双眼紧紧闭上。

他俄然看向了我，我第一次感觉，他端倪清澈，不似做王爷、做天子时藏着万千沟壑。

慕珩的嘴角淡淡抽紧，却把头瞥向了一边，我晓得，他不想慕冥渊看到他为他难过而落泪的模样。

我晓得，西疆无损，满是因为在天佑和北域杀得不分你我之时，是慕冥渊让几近一多数的西疆人做了后盾兵。

空荡的宫城，只剩凛冽的北风…

沈舒怡不顾身份和颜面朝着步队冲过来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红肿不堪，素白的衣裙被北风吹起裙角，她死死抱着慕冥渊的棺木，一句一句哭喊着：

太医满目惊骇，慌乱地翻找一旁的药箱，可那早已抖成筛子的双手仿佛又拿不住任何东西，一时候只要瓶瓶罐罐清脆碰撞声。

慕珩紧紧握着慕冥渊的手，他胳膊上伤口流出的鲜血已染红了慕珩全部掌心。

“皇嫂，先让皇兄入灵堂吧。”

赛娅没有死，万箭齐发的那一刻，齐齐克尔将赛娅紧紧护在了身下，就如同慕冥渊护住我一样。

慕珩的行动很轻，我看到他的眼底已水雾氤氲。

那太医刹时就跪在了地上。

慕珩双眸紧闭，眉心骤锁，惨白的指尖仿佛都在诉说着他现在的表情。

我有些站不稳，抬手撑在了一旁的桌沿上。

我想说你为甚么要这么做，想说你想过你身后的万千兵将么，想说你如许，让天佑如何办，让你这东国的百姓如何办…

“陛下，为何要独留我们母子二人…”

我不晓得本身应当怀着如何的表情去靠近他，只是机器的，不假思考地照着他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