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萧额外的衷情[第3页/共3页]
几杯酒暖了肚,萧胜的话匣子也开了,提及的经历。他是福建汀州人,补父缺当的营兵【3】。自小身材肥胖,弓开不了,刀舞不圆,父亲为让他能补缺,就督着他专练鸟枪。靠着熟捻火器,他在军中垂垂传开了名声,被白道隆看上,调到了亲兵队里当鸟枪手。
明天听蔡郎中说到了杨家,李肆对钟上位的警戒心也更盛了一分,算来算去,除了在地步和矿场的租子上脱手脚以外,钟老爷在明里应当就没整治凤田村的手腕了,怕的是他公开里搞鬼。
“说说你吧,你小子从小就圈在村庄里,杀了人一点也稳定色,哪来那么大的胆量,就跟上过疆场的老兵一样?诚恳说,你之前是不是杀过人?”
只是萧胜这题目问人了,李肆不消想,他早看过了……而答案会让萧胜绝望,全部十八世纪都还是火枪生长的蓄力期,一百年后的状况跟现在差不了太多,所谓的“自来火枪”仍然是支流。
萧胜拍得桌子咣当作响,李肆飞筷,夹住一片跳起的山猪肉,暗道船入港了。
再夹起一片山猪肉,看着脂肪和肌肉相间的红白头绪,李肆心想,这就跟他报导过的一桩医学院情杀案里,那“桶”被解剖刀片了的尸身一样,噢,真驰念肥牛火锅……
李肆十七岁,萧胜三十三岁,两人差了半个辈分,可李肆前身干的就是勾人的行当,再加上早前窥破过萧胜的秘闻,以后枪毙赖一品又给萧胜留下了太深印象,几句场面话一过,萧胜也就把李肆的年纪丢在了脑后,两人论起了平辈友情。
大口嚼下肉片,李肆用第二个启事来敷衍萧胜,就跟君子远庖厨一个事理,远远用火枪射杀人,跟劈面用刀子捅杀人,那观感刺激完整不在一个层级上。
两广总督节制的绿营,在广东有右翼、右翼、碣石、潮州、高州、琼州和南澳七镇,每镇设一总兵。此中右翼镇驻防韶州,但镇标【1】的中营和左营倒是在英德县。中营在哪,主官就在哪,也就是说,这位总兵的驻地就是在这英德县里。
就是在刚才一番闲谈里,李肆已经模糊摸到了萧胜的实在经历,早前他跟白道隆的干系应当很紧密。清朝绿营军制是“兵系土著,将皆升转”,兵丁都是本地人,军官不能久任一地,兵丁也不能跟着军官外调,除非是家人亲随。
【3:清朝绿营规制是“准入不准出”,本色上是军户和募兵的异化体,被称为“世兵制”。应募从戎以后,本色就成了军户,其后辈会被定为“余丁”。十六岁以上的余丁,营中会补助每月五钱饷银,遇有征调,余丁必须跟着正兵出征。如果绿营缺员,就从余丁里提拔补缺。而没到十六岁的被称为“哺育兵”。】
“白大人到广东以后,因为手底下缺人,又想到了我,就把我捞到了英德,顶着个分外外委,帮他来守这金山汛。”
之前本就有皋牢之心,瞧萧胜对也像是有点另眼相看的意义,李肆就提着村人送的山珍来到了金山渡,就像是拜访老似的,大咧咧找到了萧胜。
“我干脆就吃着马兵饷,跟着一帮作起了买卖,可买卖作着作着,情分作没了,闹了一场后,就回了故乡,浑浑噩噩混了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