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慈母（六）[第1页/共2页]

楼底下路过的龟奴昂首回道：“又来一个女扮男装的，这就给扔出去。”

“固然不敢在少爷面前献丑，但是相逢便是缘，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本日就赌一局如何？”孟老板笑着发起。

正道是，薄晚烟林淡翠微，晚烟之前也是这万花楼的头牌，但是自畴前几年翠微来了万花楼，花魁的名号就易了主。晚烟的境遇也一日不如一日，别说客人，连楼里的女人们都不肯意畴昔。刘妈妈赶快点头，“没客没客。”

“是你吗？”晚烟兀的自言自语，让中间候着的茶青有些吃惊，“女人再说甚么？”

门口候着的恰是那日跟在翠微马车前的小丫头，见了孟老板屈膝施礼，“孟老板，请跟我来。”

“多谢。”孟老板朝晚烟点点头，昂首拨弄了一下琴弦，铮铮琴音溢出，一曲《醉尘凡》原是缠绵之作，却含着金戈之声，仿佛九霄鹤鸣，又像大江浪起，搅动波澜。

“如此，就去晚烟女人房中吧。”孟老板言罢，人已经往楼上去了。

刘妈妈有些游移道：“这楼里的端方，不能让女客上来呀。”

一边服侍的女人们赶紧拿了骰子出来，桌上的酒菜都被撤下去，为他们誊出一块处所。

孟老板起家，抚平坐皱的衣衫，朝帘后一揖手：“多谢晚烟女人。”说着在桌上留下一个金元宝，开门出去了。

孟老板也不否定只是问，“翠微女人可得闲？”

孟老板操琴的手伸直按住还在颤鸣的琴弦。琴声戛但是止，“恰是孟某。”

“可不是嘛，克日一向在翠微那边呢。”

“晚烟自知浅薄，如何入得了孟老板的眼。”

“何故见得？”

“恰是呢，这长吏府的公子，我也获咎不起，孟老板包涵啊。”刘妈妈赔笑道，说着扬手让身后的女人上来，“快来服侍着。”

掀帘的手呆滞一顿，收了归去。

李文钦一听，笑得愈发对劲，“小意义，小意义，没想到孟老板也存眷赌坊的事情。”

“哦，但是李少爷？”

帷幔后的女子窸窸窣窣的穿戴衣衫，孟老板坐在桌边自顾自的品茶，微涩的味道满盈在口腔里。

刘妈妈忙不迭的迎着他，上楼拍门，“晚烟，晚烟，接客了。”

“我家翠微女人相请。”

孟老板笑眯眯的朝她招手道：“你的人为已经打赐给刘妈妈了。”

翠微见孟老板出去，起家施礼道，“孟老板来了也不知会奴家一声。”

晚烟在帘后悄悄笑了笑，笑声里带着凉意，“当年啊。”

孟老板不再多言，回身入了翠微房中。房里不止翠微和李少爷，另有其他两个男人，身边皆坐着万花楼的女人，鞍前马后的服侍吃喝。

晚烟脑中闪现出一个孤绝的身影，仿佛悠长的等候模糊有了出头之日。她自帘后缓缓起家，纤手挑起帷帐边沿，圆润的指甲被修的如同翠绿，染着嫣红的豆蔻收回温润的光。她又上前一步，想要掀起帘子，却听门口清脆的声音道：“但是孟老板在操琴？”

“不知孟老板赌技如何，改天一起玩玩。”李文钦如遇知音，连椅子都往孟老板中间靠过来。

小丫头茶青有些惴惴的看了帘后的身影一眼，从柜中取了琴放到桌子上。

孟老板额头一跳，大抵猜到是谁，“刘妈妈，大抵是来寻我的，让她上来吧。”

“这么早翠微女人就有客了？”孟老板奇特道。

“孟老板是来寻翠微的吧？”

阿玲一转头，就瞥见刘妈妈还没来得及收进怀里的金元宝，立马苦了脸，“万恶的老板！”

“小青，将琴取出来。”晚烟叮咛一边候着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