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喂药[第3页/共5页]
他往帐外去的时候,又被秦泰叫住。秦泰压着鼻音,看着他的背影说:“大哥,你和阿离的事,我不会再插手管了。之前的事,权做她不懂事,你瞧她现在,真的挺不幸的……”
姜黎还未及走,外头就又来了人,是沈翼。他天然也是传闻秦泰落水了,过来瞧瞧。看到姜黎在帐里,稍顿了一下,便直去了秦泰床边,问他:“如何了?”
帐里剩下沈翼和秦泰两小我,病情问过,无有闲事,闲话便也显很多余。沈翼也未几问他和姜黎如何又闹起来了,只叮嘱他,“好好歇息,把身子养好了。”
不说这些说甚么,家里父母兄弟的事儿都说尽了,各家也早没了甚么奥妙。营里才来个女人,生得容颜惊绝、气度不凡,偏脸上只挂着生分冰冷。
帐里无人的时候,她就委曲地哭起来。毕竟,她也就是个十六岁的生□□子。
秦泰没故意机跟她细说原委,身上冷得短长,往骨缝里钻。额前碎发落下来,滴着水,渐渐就覆了一层冰渣儿。他看向姜黎,吸一下鼻子道:“你去伙房,找伙头军赵大疤,让他兑一桶热水,抬到我帐里。”
姜黎自发放不下身材来服侍这些人,却还是不自发地想到这些话。她进了帐蓬,面无活力,只在帐门内站着,低头道一句,“给将军存候。”而帐蓬里的究竟有谁,她看也没看一眼。
脚底草枝脆响,姜黎把手里的簪子攥得紧死。事情到了这一步了,忽而邪念也少了。人大略都如许,高估本身的情操底线,同时低估本身对活着的巴望。
+++
帐外守着的人回声,可模糊听得脚步声。两人在帐里等了一气,等来了提药箱的大夫。摸脉探头看舌,公然是受寒发热了。少不得又要开了药来吃,去伙房煎煮一番。
早前没下定了决计赴死,这会儿竟顾不得了。姜黎攥起手里的簪子,抬手直冲本身脖间刺去,却还是在银簪蹭皮的时候被沈翼截住了手。
秦泰狠恶地抖一下身子,嘴唇颤得声音也颤栗,“归去沐浴换衣裳……如何办……”
姜黎手足无措,在他中间干焦急,“如何办如何办……”
姜黎闭眼咬牙不吱声,双腿被他压着动不得,双手抵在他胸前也起不到任何感化。头皮上的痛感让她抓狂,她展开眼睛求他,“求你,你杀了我吧。”
姜黎听了话,自拔腿跑着去了。到营地直奔伙房,找了那伙头军说:“劳烦你兑一桶热水抬去秦都尉帐里,他才刚在印霞河落了水,衣服湿了透,要从速梳洗。”
阿香正感慨着,忽听外头有人叫。是该往营帐里服侍去了,拽拽身上的衣服,扶一下耳后素髻,翻开帐门出去。她把腰肢儿扭起来,曳曳生姿的模样。活得再艰巨,也要活出滋味儿来的。
姜黎听着兵士腰间刀鞘撞击铠甲的声音,默吸了口气,抬起好似灌铅的脚根,弯了腰往帐蓬里去。阿香跟她干脆的时候说过,服侍这些军爷的时候,依着他们的爱好性子来,乐乐呵呵的,都高兴。别沮丧着一张脸,叫人瞧了就不欢畅。
姜黎用指尖捏住,透光一瞧,公然薄得很。她道一句“真短长”,那小兵士嘴巴都快咧着花了。还要胡吹呢,忽被伙头军赵大疤叱了一句:“丢甚么人呢!干活去!”
“不是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么?不是说我连给你提鞋都不配么?拿我的至心做泥碾,算计我成了全都城人眼里的笑话,高兴么?对劲么?我没死,是不是让你绝望了?”沈翼一面渐渐地说,一面伸手渐渐插-进姜黎的发丝间,说到极恨处,手上上了力道,便扯得姜黎头皮生疼,疼出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