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喂药[第1页/共5页]
外头的人瞧她不动,又非常不耐烦地说了句:“要老子出来请你不成?”
姜黎用指腹在本技艺背指节上悄悄地揉, 湿一侧眼角,却只吸吸鼻子。临床的阿香捏一手心儿的瘪瓜子,来她中间挨着, 吐一嘴壳儿, 问她:“受不住?瞧你这气度,家里早前儿是仕进儿的?”
秦泰看着她长长吸了口气,忽沉声重气叫了句:“王二,给我找大夫来!”
“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小事儿。”秦泰说得轻松,那边姜黎看他们说话,自轻着步子悄悄退出帐篷去,一溜烟儿跑了。
“我不是用心的。”姜黎跟在他身边往营地里去,看着他浑身透湿,本身也觉惭愧,“是我鲁莽了,不该踢你那一脚。可要不是你弹我,我也不会踢你那一脚的。”
姜黎听了话,自拔腿跑着去了。到营地直奔伙房,找了那伙头军说:“劳烦你兑一桶热水抬去秦都尉帐里,他才刚在印霞河落了水,衣服湿了透,要从速梳洗。”
姜黎闭眼咬牙不吱声,双腿被他压着动不得,双手抵在他胸前也起不到任何感化。头皮上的痛感让她抓狂,她展开眼睛求他,“求你,你杀了我吧。”
姜黎晓得,这不是唬人的话。那一个个儿被兵士领走的,都是服侍人去了。有本领的,扭着腰返来歪在床头还能扯半天闲篇儿。没本领的,挂些个彩,都是最平常不过的事。
不说这些说甚么,家里父母兄弟的事儿都说尽了,各家也早没了甚么奥妙。营里才来个女人,生得容颜惊绝、气度不凡,偏脸上只挂着生分冰冷。
姜黎吸吸鼻子,掩去委曲和原不该属于她的怯懦,狠着劲儿把脸上的泪渍擦洁净。忽听得帐门震响,有人在外头说话,“里头阿谁,莫坐着了,出来。”
“你还会心疼人?”秦泰低声,“从速去吧。”
阿香最是心宽的,“得过一日是一日,不说这些。”
她眼里无光,飘虚不已。想叫这个阿香的坐远些,别弄脏了她的褥子。可毕竟,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姜黎在他面前没拘束,往蒲团上坐,“我真不是用心的,你信我。”
姜黎没有说话的欲望, 只顾揉褥子里的手。那阿香却不作罢, 一面嗑瓜子, 一面又跟她说:“你才来没两日,不知我们这里日子难过。我看你挨我近, 乐意跟你多说几句,也叫你到时不至错了手脚, 白挨虐打。拉你出去服侍, 也就这两日的事情, 来了这儿的, 就没人能躲得掉。你如果个大闺女, 定然感觉屈辱。但我跟你说了,若想活着,那哭闹的手腕,还是大可不必。顺着那些个爷,服侍好了,自个儿也少受些罪。闹腾得他们不欢畅,一抬手将你打死了,荒湖里一撂,连个给你收尸的都没有。光淋淋的,到了地下都没脸儿见人去。”
秦泰伸头过来看看,问她:“甚么东西?”
姜黎不会这些东西,心想着自个儿再揣摩一阵子还得费时候,便找了个伙房里的小兵,恳求一句:“小哥哥,你给我煮碗姜茶吧,我给秦都尉送畴昔。他洗好了,恰好吃上。”
姜黎自发放不下身材来服侍这些人,却还是不自发地想到这些话。她进了帐蓬,面无活力,只在帐门内站着,低头道一句,“给将军存候。”而帐蓬里的究竟有谁,她看也没看一眼。
那女子捏着针柄不断手,说:“备着一些,反正不是好事。都跟你似的,要用的时候孔殷火燎地赶,那样儿舒心?”
“不是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么?不是说我连给你提鞋都不配么?拿我的至心做泥碾,算计我成了全都城人眼里的笑话,高兴么?对劲么?我没死,是不是让你绝望了?”沈翼一面渐渐地说,一面伸手渐渐插-进姜黎的发丝间,说到极恨处,手上上了力道,便扯得姜黎头皮生疼,疼出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