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节外生枝(1)[第2页/共3页]
江冽尘道:“我也并非突感无聊,到无影山庄杀人解闷哪,同为奉教主之命,却怎生说?固然,彼非君也,但天子又如何?他打下江山之时,铁蹄踏遍四方,百姓受难,哀鸿遍野。即位后诛杀有功之臣,肆意惩办下官,单一人之罪,间或是满门抄斩,连累九族,冤假错案得昭雪者能有多少?这也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常理。我奉告你,若以适应天道,谁都没资格论决别人存亡,唯有你想不想杀,没有该不该死,为抨击杀人,已是入了魔障。别的……”他讲论天下政局,正说对劲气风发,俄然语气一转,道:“对于沈世韵,我劝你最好别抱有太大胡想。”
李亦杰此言本是欲摊牌断交断义,未推测江冽尘竟故作不明,悄没声气的反将一军,此时他不管如何作答都是错,直退到孟安英身边,乞助般叫道:“师父!”孟安英面上如罩了一层严霜,拂袖挥开,忽又敛衽下拜道:“华山弟子听令,现都随我拜见祭影教新任堂主。此人今后不再是你们的师兄,他日再相见时,便是仇敌!”
江冽尘嘲笑道:“江湖中每日流血仇杀,死伤者难以计数,都由你来管?有些人谦恭有礼,与报酬善,仍有死于非命,同亦或搏斗无数,尚可坐享其成。人间本没公道可言,你只糊口在本身假造的公理中,想替天行道,凭你也配?照你说,法场法律的刽子手,也都该死?”
李亦杰双目血红,以拳擂地,叫道:“开口,开口!我从小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全蒙恩师扶养长大,一日为师,毕生为父,我不准你们如许诽谤我师父!”江冽尘道:“你怕听,因为你连本相都不敢面对,我能够装聋作哑,莫非究竟就粉饰得过?凡为师者,盖授业,传道,解惑矣,我教你看清这人间阴暗,算不算你半个师父?”
陆黔笑道:“这东西分量说重不重,说轻却也不轻,不过是能让她从云端坠入天国的罪证罢了。”想再说几句话扰乱其心神,高山里一声鼓起,一群清兵手执长枪,列为一字长队蜿蜒奔行,并独占一排小分队伐鼓号令,以壮声望。领头几人穿着权贵,鲜明是宫中高人一等的御前侍卫,等闲鲜有出动,骑着披甲战马,半晌已至近前,一人扬手高举,叫道:“都给我听好了,严守各处退路,休教走脱一名反贼!”众清兵齐声呼应,瞬息间呈扇状散开。
俞双林勃然大怒道:“这是我们中原的地盘,那就是汉人的地盘,岂能容得你们这群鞑子在此作威作福?”又一人笃悠悠的驰到,滚鞍上马,赔笑道:“老前辈,我可也是汉人啊。”俞双林怒道:“你另有脸说得出口!跟着外邦人做喽啰,祖宗的台面也要给你坍尽了!”陆黔正想上前跟着仗义直言几句,借此挽回些名誉,但一瞧那人竟是胡为,莫要给他认了出来,忙遮讳饰掩的混进人群中,想趁乱藏起。
孟安英本就怒塞胸臆,听罢楚梦琳提示不由更恼,心道:“不动也不还手,那和稻草人有何别离?的确是当众辱我,要一个小辈如此相让,打赢了也抬不开端来。”
陆黔道:“你去问我师伯和如花夫人啊,我也是个冤大头,白唱了一腔红脸,到头来连财宝的影儿都没见着。”胡为双手抱臂嘲笑道:“你不是没见过我么?又跟我说甚么师伯甚么如花夫人,我哪晓得你们有甚么事?”
陆黔半途几次乱打手势制止,胡为还当他是表达亲热,也重重拍着他双肩,陆黔急得要跳脚,恨不得拿拳头去塞他嘴巴,孟安英嘲笑道:“陆掌门交友也真广漠,还认得清兵头子,你们争讨分赃不均,最好另换个无人之地,别扰了大伙儿耳根子清净。”陆黔道:“孟师兄,我与这位……这位大哥从没见过,也不晓得有甚么财宝。”